“師傅,你說什麼?”
“嘿,還記得這些人是怎麼找到這裏的麼?是薛家武訣,那本你自作主張送出去的薛家武訣呀。哈,以薛家武訣為餌,借侯正剛之手引出當年滅族元凶,小子,好高明的算計,好深沉的心機。似乎將為師也一並算計進去了,厲害,本君雖自號‘天邪’,此刻也需道一聲‘歎服’了!”
薛寒怔了怔,立時醒覺,搖頭驚恐道:“不,不是!我不是這樣想的。”
“不是麼?嗬,小子在為師麵前何需做作,本君可不是小氣之人,得徒如此,為師心中很是欣慰。再說了,難道一句‘不是’,便可推脫這裏百餘條無辜性命的血債麼?”
“不,不是這樣,我不是……”
“真不是麼?那太讓人失望了。看看吧,你自以為是的以德報怨之舉,如今引出多大的災禍。還記得當初你是怎麼說的——你要活著,你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也是個人,不是什麼妖孽禍害災星。可如今又如何,你證明了什麼?”
“不,不是這樣……”薛寒辯駁之言在天邪君一番近乎刻薄的話下顯得太過蒼白無力,他本已傷懷,此刻更是神智恍惚,心中不禁生出一個念頭——“原來真正的元凶竟是自己麼!”
“額,對了,還有你那可敬的爺爺。”天邪君似還未盡興,冷笑道:“嘿嘿,身為一家之主,一身修行自然不會差了,可偏偏就這般莫名地死了,想知道為何嗎?”
此話一出,薛寒臉色驟變,不詳預感如幽冥厲鬼纏繞心間,直將他拖向無底深淵。
“哈,沒錯,也是因為你啊!”天邪君很滿意薛寒的表情,自顧感慨道:“真是個好爺爺,其實以你的狀況早就該死了,是你的爺爺每次在你病發暈厥之後拚盡修為,以本命精氣為你固元續命,你才能活到遇到為師的那一天。嗬,小子別愁眉苦臉的,其實你的運道真心不錯了。”
苦澀充斥胸膛,叫人難以呼吸。無盡悲悔,如利刃般深深鏤刻心間,直入靈魂。
心,極度的疼,痛得幾欲死去才可解脫!
“怎麼,很傷心麼?很想哭吧!額對了,為師忘說了,你這個瞎子是沒有眼淚的,永遠也哭不出來。”
天邪君幸災樂禍的話語充滿了無情的嘲弄,其中更有些許慫恿意味。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我!原來,我才是最該死的人。”
無聲哽咽再難滿足心中無盡悲悔,薛寒抬頭向天,憤然悲號——“啊!”
粗巾上,兩朵陰暈逐漸浮現,薛寒撕心裂肺,盡情痛哭!
他痛哭,天地呼應,風雲驟起,五靈混亂。
暗黑蒼穹上,一點星光仿佛沉寂千年,衝破重重黑暗,陡然閃亮,瞬息間奪盡天地造化,絕豔綻放!
眼前粗巾破碎成粉,久已閉闔的雙眼猛地睜開。沉黑天幕下,兩道紫芒如長虹貫日,衝天而起,溝通天地,洞穿蒼穹。
玉牌之上,天邪君妖異紫瞳中閃爍著異彩之光,絕世麵容因興奮而變得有些失態;他迎著天地異變高舉雙手,張狂大笑。
“哈哈哈!就是這樣,隻有至悲至悔之淚,才可灌鑄我族至高神技——紫薇天心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