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絕望的趙大嬸目光灼灼地看了過來,疑道:“你,你真有辦法救我家英雄?”
薛寒苦笑,道:“隻是盡人事,聽天命。剛才你至少說對了一點,現在的我還好好的,快帶路吧。”
趙家屋在村東頭,分正偏兩間木屋,屋前以竹柵欄圍成一個小院。
此時院內已聚了不少人。侯小寶也在人群中,正安慰著一個胖嘟嘟的小女孩,那是趙英雄七歲的妹妹趙二妞,因為擔心哥哥,此刻小女孩急得哭紅了眼。
一見薛寒,眾人皆諱忌地向後躲去,侯小寶鬼頭鬼腦從人群中探出頭來,卻被侯正剛瞪了回去。當下也不多說,領著薛寒徑直進了正屋。
屋內窗門緊閉,擺設淩亂,桌椅也損壞了不少,趙英雄被五花大綁地綁在床上,本就肥胖的身軀不知為何比往常還大上一圈,臉色煞白,嘴唇烏紫,眉頭深深皺起,正大口地喘著粗氣,似乎就算在暈迷中,亦經受著極大的痛苦。
薛寒在床邊坐下,佯裝查看了一番,道:“侯伯,煩請大家回避一下,這裏我一人即可。”
侯正剛本以為薛寒眼盲不便需人輔手,但既然說了一人,他也不好多說,趙大嬸倒還想說些什麼,但在侯正剛的示意下,隻得不情願地退了出去。
待眾人離開,薛寒著意等了片刻,才從懷中掏出玉牌,輕聲喚道:“師傅,師傅!在嗎?出事了,師傅!”
叫了半響,玉牌毫無反應,薛寒傻了眼——趙英雄與自己也算認識,人命關天之事怎能不管,想著以師傅的本事,自己那等頑疾都能隨手治愈,走火入魔應該不算什麼的。
可他卻忽略了一件事——曆來都是天邪君主動現身,現在可好,欲請聖手卻不知門路。
思量半響,薛寒心中一動,當下聚精凝神,通達玄感,神識意念承載著心中所思,蕩蕩然傳入玉牌中——“師傅,聽得見麼?”
“咦!小寒子,適才是你在叫喚?”
熟悉的空靈之音帶著些許驚訝響在腦海。薛寒大喜,繼續傳音道:“是啊,師傅,出事啦,人命關天,還請師傅出手哇!”
天邪君笑道:“哈,小子竟能自通神識傳音之術,不錯!看你一驚一乍的,說!在為師眼裏,能稱的上‘大事’的可少有。”
天邪君心情似乎很好,薛寒當即將前後事由說了個大概。不料話未說完,五彩玄光霎時閃耀,一道環狀光幕瞬息間將屋內大半空間籠罩在內。
確定周圍確無其他眼線,天邪君這才怒罵道:“臭小子無知透頂!之前早有告誡,萬勿暴露為師的存在,現在可好,竟將為師扯進來救人,當為師開善堂的麼?簡直不知所謂,氣煞本君也……”
薛寒被罵得麵紅耳赤,最後連自己都覺得似乎錯了,弱弱道:“師傅,這可是一條人命啊,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天邪君不耐煩道:“廢話!人各有命,世間每日死的人多了,你救得過來麼?”
薛寒討好道:“師傅,這不正好碰上,以您的本事,此事還不是易如反掌。再說了,趙英雄與弟子也算有些交情的。”
“交情?嘿,挨打的交情麼?”
天邪君不以為然。薛寒大囧,耐著臉道:“至少算是相識吧,再說,趙英雄似乎是因為偷習太極拳法才變成這樣,若就此不管,他娘可潑厲的很,到時不依不饒地賴上弟子,以後還怎麼安心修行。”
“嗯!太極?”天邪君有了些興趣,沉吟半響,才悠悠道:“嘿,你小子能自通神識傳音之術,想必玄感之境已修煉有成了吧?要為師出手也不是不行,不過臭小子須為自己的愚昧付出點代價。”
薛寒心下一凜,感覺不妙,訕訕道:“師傅的吩咐弟子定然照辦,何須行這般交易之舉。”
“嘿,半年!”
天邪君簡單道,薛寒怎會不知其意所指,縱使心中叫苦,也隻得咬牙答應道:“行!還剩一年,師傅放心,弟子定然在一年之內修成玄罡勁。”
“錯,是隻剩半年。哈,來,讓本君看看胖小子死了沒。”
天邪君笑得得意,留下一旁的薛寒無語無奈。五彩玄光分出數道光韻,伴著奇異的韻律潺潺而動,不消片刻已滿布趙英雄全身各處經脈。
“哼!這胖小子玄罡勁初成,便以剛猛氣勁行太極玄柔之功,兩廂對衝之下豈能不出事,簡直是找死。咦?”
一番探查下,天邪君已知因由,接著又訝意地道了一聲,細查半響,天邪君驚異道:“厲害,厲害!當真是傻人有傻福,亂脈聚衝下竟成狂武逆脈之象;好,好運道啊。若換作旁人,胖小子絕無生還之機,可碰上本君嘛,哈,巧的很,正好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