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楠沒說話,過來扶著我往外走。醫生照顧自己的病人,無可厚非,可在我心裏,還是湧上了一股子暖意。
大隊長冷臉說了幾句,讓五個小護士離開,自己扭身也走了。
我想肯定是梅若楠請他過來給那些小護士解圍的。
政委不傻,怎麼會看不出來,掐著腰,恨恨的說:“這事沒完!”不知道是小護士打牌的事,還是大隊長解圍的事。
等所有人都離開,梅若楠過來扶我回去。躺到床上,我小聲說:“謝謝!”
她依然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話都不說一句。
我真他媽冤死了,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了這個姑奶奶。
躺在床上,閑暇無事,我不停的回憶著過去說過的話,住進來之後應該是沒問題的,那麼問題應該出在以前和同學之間的交談上。以前我們的確聊過關於她的很多,具體說了什麼誰還記得。再說了,她也不可能知道啊!
這種事,越想結越大,後來幹脆啥也不想了。
身上的血痂還沒掉,淤青也沒退,但已經不痛了,我跟梅若楠說了一聲,算是出院,接著到大隊長辦公室報道。
大隊長上下打量著我,半天才說:“行,你去跟後勤上說,在這裏支個床,以後就睡這裏。至於每天幹什麼,去問政委的通信員。操,還是算了,我可不想你把我當個娘們兒伺候。媽拉個巴子的,找誰教你啊!”
我連忙說:“隊長,我還是先去找政委的通信員問問,必須做的我就做,不需要學的我也不學。”
“行!反正也就這兩月,以後你回學校也就不歸我管了。”
“哪能?你一輩子都是我的隊長。”
“滾!臭小子,別亂拍馬屁,你準備讓我一輩子就當個隊長啊?先回去收拾東西!”
大隊長長得人高馬大,站在那裏都像是杵著一座大黑塔,說話粗俗,卻特有男人味。
我喜歡這樣的男人!呃~別想多了。
跟我一班的同學聽說我要去給大隊長當通信員,羨慕不已,忙著過來幫我收拾東西,準備送我去隊部。
路上,馮宇,也就是老爹在我們學校教務處當副主任的那個子弟,小聲戲謔的說:“管好自己的禍根,小心被人吃了還不知道。”
我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指的肯定是梅若楠。
媽的,我都懷疑這個貨出於某種目的跟梅若楠說過什麼,否則的話她怎麼可能突然間對我如此冷漠。
看著他一臉的賤相,心裏暗道:我他媽的喂你媽吃!
後來……人生無常啊!
整理好內務,趁大家又去訓練了,我過去找政委的通信員郭偉,跟他聊了半天,大致上了解了每天的日常工作。
最後,他來了句:“你要好好幹,大隊長挺喜歡你的,否則也不會把之前的通信員給換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說:“謝了,有時間請你吃飯!”
郭偉搖頭,說:“都農村出來的,別這麼客氣!”
當時,我們的津貼每月四十塊,又比不上城裏的孩子那樣爹媽給的多,也隻能相互體諒了。
聽他這麼說,我頓時對他好感倍增,笑著說:“你的這份情誼我領了,客一定請!”
其實,我很小的時候娘就教我做事要謹小慎微,眼低手高,對於通信員這份工作是遊刃有餘,幾天下來,伺候的大隊長舒舒服服,一個勁的用他帶著粗魯口頭禪的語言表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