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絕對是魔鬼式訓練。
我也體會到了什麼才是部隊,什麼才叫訓練。
我是所有人中身體素質最好的,可是每次訓練完,全身依然像散了架子,第二天爬不起床。
可是,我們還是要咬牙爬起來。
生活中無論做什麼都被班長規定了時限,吃的慢就預示著吃不飽,洗的慢就預示著洗不完,甚至連上廁所都上不利索。
我們私下裏還是會罵,罵班長是混蛋,是變態。
這些話終於傳到了班長的耳朵裏,他開班會的時候說了一句,之後嘴角抽動了幾下,笑嗬嗬的說:“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們好,而且還有更好的!”
媽蛋,聽了這句話,心都涼了。
果然,到了半夜,班長突然吹緊急集合號,讓我們列隊衝到訓練場對麵的山上。
到了山頂,班長掃了一眼氣喘籲籲的我們,依然笑嗬嗬的說:“戰場無情,我們要學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我這個變態班長沒啥本事,不過有一招保命的絕技,今天就教給你們!”
他越是笑的如此自然,我的心裏越是打鼓,不知道他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隻聽他繼續說:“我這一招,很簡單,叫滾山雷。你們看這個山坡了沒,抱頭滾下去,記住了,抱頭滾下去!”
我操,有本事你滾個我看看,我想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會這麼想。
“我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都看著,我先給你們做個示範!”
班長蹲下來,雙手抱頭,用力弓著身子,將臉夾在雙腿之間,滾了下去。
良久,班長在山下扯著嗓子用沙啞的聲音喊:“都給我往下滾,下不來的,就死在山上。”
很多同學都在猶豫,在看著我。
雖然到這裏不到一個月,可我儼然已經成了他們的主心骨。
我長長的吐了口氣,心一橫,默默的念了句:死就死吧!學著班長的樣子,將自己的頭保護好,滾了下去。
山坡上的荊棘刺穿了我的肌膚,山坡上的石頭碰傷了我的骨頭,隻覺得意識慢慢的模糊起來,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最後的一點意識:我是不是要死了。
等我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訓練場的衛生室裏。
我努力想坐起來,周身的痛楚讓我忍不住齜了齜牙。
“你醒了?”隨行的隊醫過來翻了下我的眼皮,可能是看我沒事,略帶訓斥的說:“你可真夠勇猛的,那麼高的山,說滾就滾啊?要是出了事,誰負的起責任!看你平時咋咋呼呼的,還覺得你挺聰明,到頭來,屬你最傻。”
女軍醫認識我,畢竟我在訓練場的學生裏屬於出類拔萃的那種。
“軍令如山,不得不為!”都被摔成這個熊樣了,怎麼也得唱個高調給自己臉上貼點金。
“嘴硬!”她一邊說著,一邊配好了一針藥,過來掀開我的被子,又將我的身子往側麵推起,在屁股上紮了一針。
“還需要打針啊?”
“一身的傷,不用消炎啊!你呀,真能給人添亂!”
我發現她的臉色緋紅,似乎……乖的,我了個去,想著剛才她給我打針時的一氣嗬成,連忙在被子裏摸了自己一下,心頓時涼了。此時的我,竟然一絲不掛,竟然是光著的,那麼……那麼……
她似乎也知道我意識到了這一點,背過身收拾著剛才的醫學垃圾,然後端著一個盤子過來。
我看著裏麵的東西,應該是消毒的,有些緊張,結結巴巴的說:“要不我自己來吧!”
她白了我一眼,惡狠狠的說:“你什麼都能來,要醫生幹什麼?哼,誰知道你這麼笨,弄得自己全身是傷。這裏就我一個醫生,你以為我願意這樣……”
訓練場雖然很累,雖然緊,可受傷的真不多,畢竟嚴格意義上講,我們更多的屬於大學生,像我這傷,絕對是個例。
這個女醫師叫梅若楠,帶著一幫小護士為我們提供醫療服務。
於她們來說,主要的工作是消毒,發放集體藥品,個別治療個感冒發燒什麼的。
於我們來說,她們是一道亮麗的風景,是我們的精神食糧,是我們苦為樂的支撐,當然,也是很多齷齪男減壓的意識對象。
梅若楠把盤子放在我的床頭,回身去把門關了,一邊嘮叨著:“她們都去巡診了,你的傷太嚴重,人又沒醒,我也不敢離開。”說著,掀起我上半身蓋著的被子,為我消毒。
因為她偶爾的要俯身下來,身上淡淡的香味穿透了濃烈的酒精鑽到我的鼻子裏。
常年道:入獄三年,母豬賽貂蟬!在訓練場,境況好不到哪裏去。
下麵的被子瞬間變成了帳篷,我焦急、慚愧,甚至憤怒,又不得不深深的呼吸,期望能快點消除自己的衝動。這裏是什麼地方?可容不得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