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的身子一涼,腦子清醒過來。
丁菊花微微的歎了口氣,雖然沒有生氣,卻也說了句:“看來,你以後不能再跟娘一起睡了,都成大人了!”
“不,我就要跟娘一起睡,要不我就不睡。”我為了掩飾,隻能耍這無賴。
“那以後就不準胡思亂想。”丁菊花在我的頭上點了一下。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羞愧的別過頭去。
丁菊花還以為我傷心了,連忙將我抱住,說:“小鬼頭,娘是跟你說著玩的,以後還是娘抱著你睡。哎,孩子大了,總是要這樣的。”
即便是丁菊花對我再好,可清醒過來的我始終明白這畢竟不是自己的家,更何況家裏還有個對自己更好的娘。想起娘,我自然要做出那個必須的決定。
我開始計劃著回家。
回家很簡單,隻要順著河堤逆水流的方向走就可以。可是我現在並沒有打算馬上走,還想做兩件事情。
星期三下午,我站在門口,對著丁菊花大喊一聲:“娘,我出去玩了!”沒等丁菊花反應過來,人早已經不見了。
我哪裏也沒去,就到醫務所旁邊的一個牆角蹲著,焦急的等待。
過了一會,黃堂從裏麵出來去上茅房。對我來說是個機會,迅速的跑了進去,順利的躺在病床底下。
丁菊花進來的時候,黃堂正好解決好自身的問題。他依然是把門從外麵鎖住,迫不及待的脫了丁菊花的衣服。
“兄弟,你說治了這麼久,怎麼好像沒有效果?”丁菊花有些著急,卻又很是無奈。
“怎麼會沒有效果呢?嫂子,你現在臉色紅潤,這就是效果!”黃堂一邊在上下其手,一邊說。
“可是,我現在覺得身子好像越來越弱,有點時候還會頭暈。”丁菊花不安的向他訴說著症狀。
“那很正常,你放心,不出兩個月,你的病保證痊愈!”
接下來,丁菊花哼哼唧唧的不再說話,又聽到黃堂吱吱有聲的品咂。
黃堂的一聲悶哼之後,下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對丁菊花說:“嫂子,你先睡會,我還有點事出去。門就不鎖了,你走的時候再鎖。”
黃堂走了不久,我約摸著丁菊花睡著,輕輕的從床底爬出來回家。
“原來黃堂是在給娘治病。”我心裏想,可是又總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可究竟是哪裏不對,又想不出個頭緒。
這是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因為我本來就不相信這個善良的女人會做出這種事情,所以一定要證實一下。
我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報複黃秋蘭,她竟然把我推下河,想淹死我。雖說我因禍得福,但是畢竟是她用心險惡。“做了壞事,就要受到懲罰!”我心裏就是這樣想。
山村裏的老鼠很多,所以家家戶戶都有滅鼠藥。這些鼠藥是把小麥放在藥裏浸泡而成,藥性很烈,也很有效。
我偷偷的揀了幾粒,放在瓶子裏用水泡著。過了幾天,偷偷的倒在黃秋蘭的杯子裏,看著她喝下去。
期間,我也想阻止她,畢竟娘給了我一顆善良的心。可惜在扭曲的心靈讓惡戰勝了善。雖然在以後的日子,我每想起這件事情都後悔莫及,有時候還會抽自己幾個嘴巴。
晚上,黃秋蘭感覺不舒服,惡心嘔吐,伴著高燒。
黃福祿和丁菊花也不知道她究竟得了什麼病,還以為是吃壞了東西,找了幾片藥給她吃了。誰知道病情沒有緩解,反而越來越重。
我有點害怕,本來隻是想讓黃秋蘭肚子痛上一陣子,沒想到會這麼嚴重。我不敢說是自己闖的禍,隻是默默的站在牆邊,看著黃秋蘭蒼白的臉。
黎明時分,黃秋蘭開始口吐白沫,黃福祿與丁菊花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急忙去找了個拖拉機將她送進醫院。
醫生給黃秋蘭洗了胃,對黃福祿說:“她可能是吃了有毒的東西,我們已經給她洗了胃,相信沒有生命危險。可是,你們送來的太遲,這個孩子中毒太深,而且還伴著高熱,毒火攻心,恐怕燒壞了腦子,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燒壞腦子”也就是說秋蘭可能會變成傻子。
醫生的話像晴天霹靂,震徹著丁菊花的心,她隻覺得頭一昏,栽到在地,人事不醒。她雖然特別的喜歡男孩子,但女兒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能不心痛?
黃秋蘭真的傻了。回到家的時候,她目光呆滯,流著口水傻笑著。這哪裏還是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
我的心像被人用刀剜著,不敢多看她一眼。
秋蘭已經不能說明當日她吃過什麼,喝過什麼,也沒有人懷疑我,可是我依然很害怕,更加想早點離開這裏,回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