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色紅潤的唐福則是人群歡呼的中心,不論他走到哪裏,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都跟隨著他,各種不同陣營的戰士齊心協力地同時發出聲調各異的“大帥”吼聲,巨大的聲浪幾乎將城牆都震得直抖。
唐福也絲毫沒有架子,笑吟吟地跟這個戰士拉拉手,又拍拍那個戰士的肩膀,雖然看不見他在說些什麼,想來無非是些鼓勵人心的廢話,但是那些淳樸的戰士卻都激動得滿臉通紅,恨不得立即跳下城頭,跟獸人遠征軍大戰三百回合。
唐福慰問完城頭的戰士們,又即興演講了一通,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依舊取得了令人滿意的效果。
仿佛感受到了巴格馬提的目光,唐福轉過身,麵向整軍完畢的獸人遠征軍。
經過大半夜的折騰,這支遠道而來的獸人精銳已經有了些許疲態。
雖然他們幾乎個個肌肉賁張身材魁梧,但是從他們站立的姿態卻怎麼看都有些別扭;原本飽滿無缺的士氣,經過牛頭人羙昝晟和狼人統領翽昰椏浿兩次慘敗,尤其是祭武雙修的翽昰椏浿居然被打到生活不能自理,已經跌落到了穀底。
因此整齊的獸人軍陣,卻沒有了剛開始時那股衝天的嗜血之氣與煞氣。
唐福冷冷地看著巴格馬提,眼睛中沒有任何感情,隻有冰冷的殺意。他舉起右手,橫在脖頸之前,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這個動作,不論在人類中,還是在獸人部落裏,含義都是一樣的。
來,洗幹淨脖子,等我來殺你。
這是赤裸裸的示威,也是毫不掩飾地炫耀武力,如果放在平時,任何一個獸人戰士都會受不了這種挑釁,一定會跟對手來個不死不休。
巴格馬提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屈辱,怒火中燒的大王子感覺自己的頭發都快要被自己的怒氣點燃了,血液在血管中橫衝直撞,簡直要掙破皮膚而去。
他咬著牙,腮幫子上的橫肉繃得緊緊的,仿佛要把牙床咬碎。正舉棋不定時,隨軍的獸人遠征軍書記官貝印槑拉了拉他的袖子,往旁邊努了努嘴。
巴格馬提順著貝印槑的目光看過去,隻見獸人部落第一祭司,坆涑祭司大人,此刻正跟患了失心瘋一樣,顛來倒去地就是念叨那句話“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那副口吐白沫的樣子讓人懷疑他下一刻就會暈倒。
看來坆涑大人雖然在獸人部落萬眾敬仰,位高權重,卻太久沒有經曆過真實的戰爭,已經變成了自信心爆棚卻經不得一點挫折的花花樣子貨。
巴格馬提暗自撇了撇嘴,跟滿肚子壞水的羊頭人書記官對了對眼神,無可奈何地下令:“全軍前隊變後隊,轉進!”
說著也不再待在原地受城門樓上那個小白臉的氣,撥轉馬頭徑直往黑暗森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