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六章光繭(2 / 2)

這些流動的光線雖然無比美麗,但危險性卻遠遠高於之前的光團,如同自然之中最美的東西往往有著劇毒,這些高速旋轉的線條之中蘊含著可怕的殺傷力,如果唐福莽撞的將神識探入其中,將被輕而易舉的攪成粉碎!

從初次踏入射月原到現在,遭遇了各種各樣的事情,也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不論多麼凶險的境況,最終的結果倒似乎都不太壞,當然前提是他能扛過那些一輪又一輪、越來越刺激和危險的考驗。

直到此時,唐福心中的那種感覺則越來越強烈,那就是射月原其實是一個考場,而他不過是考場上的一名考生,他所遭遇的都不過是一次次考試而已——隻不過真正的考試考生隻需要擔心成績,而唐福這個射月原的考生,擔心的則是自己的性命。

如果說這個邏輯成立的話,那麼光繭的問題就一定會有答案,而非一條死路——就像學校不會在考試中測試一道沒有答案的題目一樣。沉思良久,唐福想到了當初學習柔體術第一式時的情景:他照著石壁上小人的動作,一招一式的學了下來。

如果把神識比喻成他自己,而把光繭的線條當成是第一式柔體術的小人,那麼他隻要驅使神識按照光繭線條的軌跡一招一式的照做,問題就能得到解決。

問題是知易行難,知道如何去做雖然不容易,但是與克服一切困難將事情做到底、做到幹出成效的地步相比,還是容易太多了。唐福也沒有想到神識仿照光繭線條的動作會這麼難。何止是難,簡直就是對自己的一種摧殘——神識不比筋骨皮肉,那是精神和靈魂種種看不見摸不著卻與個人息息相關的最要害部分依附的地方,皮肉受傷是很疼,可還能用意誌克服,甚至將自己打暈過去便感受不到,但是神識受傷,卻是無時無刻不在的一種煎熬,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光繭線條運行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幾乎不注意的話連肉眼都看不見,作為剛剛領會到訓練的神識作用的唐福而言,便如同一個剛剛蹣跚學步的幼童,偏要去學著像跑步健將一般跑得飛快——不受傷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唐福此時便遭受到了這種越級訓練的懲罰,他捧著腦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時不時爆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對於在希瑪城混大的孤兒來說,想要聽到他的呻吟聲,不會比砍斷他的一隻手的難度更低。

然而這種時候意誌的力量就體現了出來。唐福弓著身子,一下下將腦袋撞向石壁,卻不能稍稍緩解一下由於神識受損導致的劇烈疼痛,他赤紅著眼睛,幾乎將眼珠子從眼眶中瞪出來,雙手鮮血淋漓——那是在粗糙的地麵上抓出來的,身上的衣服幾乎都被自己扯得稀爛,如果這時候有人闖入石室,隻會當他是一隻瀕臨絕境的野獸,凶殘、暴虐、擇人而噬,然而他跟野獸最大的不同卻在於——他永遠不會陷於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