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仍在繼續,沐非塵幾乎要發狂,怒吼著打開門,“本王說滾!”
門一開,沐非靜一臉平靜的站在外麵。
沐非塵頭疼的看著沐非靜,“皇姐,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說,如果你想跟我談至少先讓我冷靜一下好嗎?”
沐非清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徑自走進了書房,看到屋子裏的狼藉後眉頭緊皺,“封兒的壞習慣倒是跟你如出一轍,一發脾氣就亂扔東西。”說著順手撿起了腳邊的書本。
沐非塵知道,她既然進來了就沒有那麼容易離開,無力的走回椅子上:“皇姐,如果這個時候你想跟我說什麼早告訴你了這樣的話,我不想聽。”
沐非靜搖頭,“我本來是打算這麼說的,既然你不想聽那就算了。”說著就要離開。
沐非靜的表現讓沐非塵有些驚訝,他以為她一定會說什麼,“皇姐……”
沐非靜回頭,“我什麼都沒說讓你很不習慣嗎?”
沐非塵苦笑:“是啊,很不習慣。”
“那我說說?”沐非靜平靜的問。
沐非塵擺擺手,“算了。”
沐非塵雙眼布滿血絲的,下巴點點的胡須冒出,發絲淩亂,這樣狼狽不堪的他很少見。沐非靜知道,他是真的愛那個人,很愛,但這是錯愛,就如她當年錯愛了蘇子然一般。
看著閉目養神的他,心微微發痛,她承受過的痛不希望她最疼愛的弟弟經曆一次。
“皇姐……”沐非塵睜開眼睛,看著她,“幫我個忙。”
沐非靜點頭示意他說。
“替我去準備些聘禮,是尋常達官貴人家的十倍即可。”沐非塵的語氣裏透著堅定。
沐非靜卻迷糊了:“聘禮?你要聘禮做什麼?”
“皇姐覺得聘禮是用來做什麼的?”沐非塵反問。
沐非靜看著沐非塵的眼睛慢慢的瞪大,然後轉為驚訝和不敢相信:“誰?”
“你上次不是說嘛,人家等了我八年,我總規要給她一個交待的。”他是真的下了決心了,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他早一些斷了她的念頭,讓她死了這條心,事情不會變成這樣的。
以前他一直拒絕著她,卻又自私的享受著她對自己的依賴,享受著她的愛,因為他愛她,所以開心於她那些愛的表白卻一直不能給予任何的回應,他不能再這麼自私下去了。
他害怕終有一天,她真的會為他吃下那顆毒藥。他怎麼可能不相信她,他怎麼會以為她會撒這樣的謊言。這件事隻是讓他明白了,他不能自私的讓她愛著自己,他必須要讓她死心了。
怒火隻是那一瞬間,下一刻他就相信了她,她那麼極力的解釋,那麼害怕他的不相信。
就讓她以為自己不相信她吧,就讓她傷心吧,就趁這次機會讓她對他徹底的死心吧,不能再給她任何的希望了。
不在她成親之前娶妻,那個承諾根本就是變相的給她一個希望,他才是最自私的,不能給她幸福卻還霸占著她。
沐非靜驚訝的看著沐非塵,然後慢慢的恢複正常,“這一次決定了?不會再變了嗎?你已經退了一次婚,不能再退第二次了。”
“不會的。”沐非塵聲音嘶啞,艱難道,“我早就應該這麼做的。”
沐非靜沒有懷疑,他是真的想好了,斬斷情絲,或許痛苦但這是最好的辦法,“我現在就去給你準備,你打算什麼時候去下聘?”
“明天。”
“這麼快?”
沐非塵苦笑的揚起嘴角,“我隻是不想給自己後悔的機會而已。”
“那我現在去給你準備”,沐非靜走之前不放心道,“做了這個決定,你也要做好沐璃大鬧的準備。”
“我知道。”沐非塵聲音低弱,就像是對自己說一般。
沐非靜走出書房,轉身為沐非塵關上門,就在門要合上的一瞬間,沐非塵忍不住出聲,“皇姐……”
“什麼?”
“當年,你也這麼痛嗎?”沐非塵問。
當年……你也是這麼痛嗎?當年,你也這麼痛嗎……
這一句話像是一個魔咒般在耳邊不停的回蕩,當年的痛嗎?
不用說明白,她就明白他所指的是什麼,沐非靜目光呆滯,像是回到多年前的那時候一般,猛然間,排山倒海的痛壓向心頭。原來,還如此清晰,原來還沒有愈合。
沐非靜收回眼神,看著沐非塵,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當時,比你還痛。因為你從來沒有得到過,所以不會了解得到以後再失去的痛。”
門被關上,沐非塵分明看到了她眼角的淚水,皇姐……至今還沒有忘記吧。
“皇弟,總有一天你會覺得你今天的決定是對的。”
門外傳進來意味深藏的話,腳步聲越來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