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美炎歎了一口氣,說:“我和祁祁是初中同學。初二那年她爸媽離婚,她被判給了祁阿姨,可祁阿姨因為丈夫出軌太氣憤太傷心,一個人跑到了國外,祁祁隻能跟著她爸爸。初三那年汶川地震波及到重慶,我們跑到大操場,所有同學都掏出手機給家裏人打電話,她嚇得哭了,可祁阿姨沒來找她,祁叔叔也沒來找她。高一那年,我去了市中心讀書,祁祁跟我說她爸把那個女人接到家裏住了,之後,高中畢業之前我們再沒有聯係。”
“她沒有安全感,她的爸爸媽媽在她成長的過程中就拋棄了她,你對她很好,很體貼,可你不給她安全感。”
羊傾漾輕輕“嗯”了一聲,帶著小心翼翼。
“唉,嘴都說幹了!”譚美炎捧起杯子砸吧幾口,“換你說了,我歇口氣。”
羊傾漾用大拇指來回摩挲著杯口,“我從來不知道,她會這麼累。”
“唔。”
“我以為我跟鬱嘉坦坦蕩蕩,祁祁就不應該有情緒。”
“嗬!”譚美炎冷笑一聲,“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狂妄自大,你以外?那你怎麼沒想想她以為的呢?男人跟女人的大腦構造果然不一樣!”羊傾漾還沒開口,譚美炎又倒豆子一樣劈裏啪啦接著說:“你和鬱嘉那能叫坦坦蕩蕩?一個糾纏著你的前女友,這要放女人的世界裏那就該浸豬籠!你倒好,還巴心巴肺地去找她!還騙祁祁,罪加一等啊你!”
羊傾漾小聲解釋:“我隻是不想她胡思亂想。”
“NO!”譚美炎用手臂比了個大叉,“女人更痛恨欺騙,因為欺騙往往連著背叛!你守在另一個女人床前的時候那個傻姑娘還眼巴巴地等著你呢,結果呢?鬱嘉用你的手機拍了張親你的照片發過來。大晚上的啊,等著你的祁祁看著你和另一個女人親熱的照片,而那個女人還是你保證了兩次不會再聯係的人,你覺得祁祁會怎麼想?”
啞口無言,原來是這麼難受。
譚美炎紅了眼眶,硬是把衝到鼻間的酸澀一口咽回肚子裏,“那天我倒酒店房間裏把她搖醒,她醒來就哭,把照片翻出來給我看,指著照片不說話,隻是哇哇大哭,都哭得跳腳了,知道那時候我多有難受嗎?地震時沒有家人關心的她都沒哭得這麼厲害,你看,她真是傻,對嗎?”
該說什麼呢……說點什麼吧羊傾漾。“我……”開口說話何時變得這麼艱難,“不知道照片的事……”
“無所謂啊!”譚美炎故作輕鬆地一笑,“反正那傻姑娘已經跑了,我覺得她跑得越遠越好,跟你這樣沒心沒肺的人在一起,指不定哪天就傷心過度心力交瘁死翹翹了。”
麵對譚美炎的嘲諷,羊傾漾已經做不出任何回應。過去的畫麵像走馬燈一樣快速閃過腦海,他竟是找不到一丁點能讓祁祁安心的地方,是他太自信,還是她太傻。
羊傾漾的頭痛得快要炸開,譚美炎見他表情不好,無奈地說:“聽說你發燒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們該談的都談完了。”
“告訴我她在哪裏好不好,”羊傾漾捂住額頭遮住發紅的眼=雙眼,“至少給我一次挽留的機會,對我公平點。”
“我不知道她在哪兒,她說她媽媽帶她出去旅遊散心,具體去哪兒沒確定。”
“聯係呢?”
“上飛機前給我打了個電話,之後沒聯係了。”
“如果她再聯係你,告訴我行麼?”
“好,對你公平點。”
*羊傾漾在經曆了高燒低燒再高燒後,終於被送進了醫院。輔導員來醫院確定情況後又給他批了一個星期的假。東方看著在床上燒得迷迷糊糊喊媽媽喊祁祁的羊傾漾,開始有些恨祁祁的不辭而別。
期間譚美炎來看望過一次,帶了一籃子青檸檬,因為去的時候羊傾漾正在睡覺,也就沒能和他搭上話。
在醫院折騰幾天後,羊傾漾雖然手背和屁股上多了幾個針眼,但病也算好得差不多了。
出院後羊傾漾就急著找譚美炎。可惜,譚美炎她爹五十大壽,她屁顛屁顛滾回重慶吃生日蛋糕去了。等到譚美炎回到學校,羊傾漾立馬去找她,結果,出人意料的,在他以前和祁祁相擁的那棵樹下,看到了鬱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