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我天天去剛挖的一條小河裏遊泳,在水中的感覺真好,“勝似閑庭信步”。
今天也不例外,學校裏沒有人同去,我突然想起了我童年的小夥伴——阿民,順路去他家,叫上了他一同去了。
好多年沒有和他聯係了,在河裏和他聊天時竟覺得“陌生”了些許,令我感到了歲月的滄桑。
阿民,和我同年生,住在我家前麵不遠,小時候是形影不離的朋友,我在《快樂並痛著》寫的那些童年趣事,就有他的份。
在小學,阿民雖然和我一樣調皮,但他的成績卻很好,讓我羨慕不已。在三年級的時候,我曾經徹底“邯鄲學步”過,他用什麼本子我也用什麼本子,他做什麼作業我也做什麼作業,甚至他上課坐什麼姿態我也坐什麼姿態,他拿筆我也拿筆,但仍然沒有他成績好,特別是數學,比他差了好幾個檔次,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期末考試數學還是考不及格,我留級了,從此與他不同班了。到了初中,他依然調皮,可成績依然很好,特別是數學。後來他考取了高中,但高一隻上了一學期,就退學了。因為他坐在最前麵也看不清黑板,其實小時候他視力就不好,隻不過到了高一更嚴重罷了。他父母對他的視力的恢複也不抱多大希望,因為他父母是近親結婚的,他哥哥也上高三了,家裏又比較窮,也就讓他退學了,也沒有幫他進行多大的治療,其實父母也沒有這個能力去幫他治療。班主任覺得他成績比較好,來他家裏動員讓他繼續學習,但他還是退學了。
他哥哥卻視力很好,成績也很棒,幾乎都是班上第一名,當年以高分考取了上海電力學院,現在已是工程師了。若不是視力問題,阿民現在也是個大學生了,可能也有了一個幸福的家庭,甚至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了。而他退學在家,種田,賣菜,經常背著鐵絲網去河裏摸田螺,然後回來煮熟,一個一個地再把裏麵的田螺肉用縫衣針挑出來,再拿到市場去賣,一元左右一斤吧。賣的錢,就給他哥哥上大學了,他哥哥就是用他賣田螺的錢來完成學業的。
他哥哥畢業了,他的視力每況愈下,現在幾乎看不清什麼了,也不能摸田螺了,隻能在家裏做做家務。
我上了高中後,由於學習任務的繁重,和他聯係就少了,工作後也就沒有什麼聯係了。今天看到他,發現他變多了,當年那個調皮的他哪裏去了?我不禁想起了魯迅筆下的“閏土”。不知道我在他眼裏,是不是也多了些木訥。
夕陽把河水染成了一片金色,我卻始終找不到往日那份閑適與悠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