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歐陽若塵的心漸漸軟了下來,內心深處那一塊柔軟的所在,充滿了一絲甜蜜和羞澀的感覺。她頭一次知道,如果背後有一個強大的能夠依靠的男人,感覺會是如此的幸福。
歐陽若塵輕聲說到:“你,你怎麼會選我呢?我隻是一介民女,論出身,既不是朝廷的官家子弟,也不是皇家的遠親貴族。”
葉天聳聳肩:“我選人看的是才能,不是出身。”
歐陽若塵還是有點不相信的樣子,正要開口詢問,葉天翻了一個白眼:“你到底接還是不接?”
臉一紅,歐陽若塵點了點頭:“接。”
“那就跟我走。”葉天站起身,向外走去。
“去哪兒?”
“皇家車馬行哪。”
紅生已經返回了玉湖西苑,葉天和歐陽若塵出了香豔坊的大門,也沒坐馬車,兩人並排著順著紫金大道向京城東郊走去。
一路上,葉天倒是大大冽冽,不時的對京城各式建築、各種商貨評頭論足,歐陽若塵緊緊跟在葉天身旁,安安靜靜的,一副淑女的模樣。
葉天有些奇怪的看著歐陽若塵,笑著調侃到:“那夜你來殺我的時候,那份自信與閑雅哪裏去了?這可不像你的樣子。”
歐陽若塵沒吭聲,她還沉浸這種巨大的喜悅和甜蜜的幸福感之中,還沒有回過神來。
葉天又說到:“淑女不是裝出來的,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氣質。你這樣的,天生就是能折騰的女人,還是不要裝淑女了,我看著別扭。”
這下歐陽若塵終於忍不住了,剜了一眼葉天,罵到:“不說話你會死啊。”
葉天嘿嘿一笑:“這感覺就對了。”
兩人繼續走著,葉天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皺了皺眉頭,問到:“那個香豔坊,是你自己創立的?”
歐陽若塵呼出一口氣,說到:“香豔坊在京城是老字號了,經營了數十年,你看像是我創立的嗎?”
葉天看了看歐陽若塵,然後搖了搖頭:“聽這意思,香豔坊創立的時候,你還在娘胎裏呢。不對,說不定你爹還沒遇著你娘呢。”
對於葉天的調侃,歐陽若塵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葉天又問到:“那你是怎麼接手的?”
歐陽若塵說到:“去年年底,我跟著叔父押了一趟生意,走到香豔坊門口時,一個女孩子披頭散發,渾身是血,從香豔坊裏逃了出來。一下子撲倒在我跟前,緊跟著幾名彪形大漢從香豔坊裏走出來,要把那個女孩子重新抓回過。我氣不過,便跟香豔坊的人動了手。那老板見我是威遠鏢局的人,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兩下退了一步,都收了手。”
“但那個女孩子,還是被老板抓回了香豔坊中。”
說到這裏,歐陽若塵歎了一口氣,接著說到:“後來,我越想越於心不忍,那個女孩子當時就在我跟前,我竟然沒有想到為她贖身。而且,像她那樣的女孩子,在裏還不知道有多少。”
“然後,我下了決心。把我手頭所有的積蓄、珠寶、家當全部變賣,湊了幾萬兩銀子,將香豔坊整個盤了下來。起初那老板並不願轉給我,我找了家族裏在政務院長期打點的一個職司出麵,才順利接手。”
“接手香豔坊之後,我把所有的伶人都叫到一起,讓她們自己選擇是否留下來,如果是真正願意留下來的,自然可以繼續在這裏接客。如果有一絲一毫的不願意,我就給她們一份盤纏,讓她們自去活命。”
聽到歐陽若塵的講述,葉天認真的看著身邊這個紅衫粉黛的女子,心裏卻充滿了一股濃濃的讚賞與敬佩。
最初,葉天在知曉歐陽若塵是香豔坊老板的時候,就警告過她,葉天不想在這裏聽到被人威脅、逼迫而淪入煙花的悲劇故事。當時,歐陽若塵也正是聽到葉天的這句話,心裏麵才徹底認定葉天是個好人。
兩個人的想法,竟是不謀而合,彼此之間,互相欣賞起來。
此刻,兩個人走在大街上,雖然沒有說著話,但那兩顆心,卻越來越靠近。
紫金大道上,夕陽襯映下,男的儒逸儒雅,女的嫵媚傾城,兩個人的身影,不知引來多少路人豔羨的目光。
半個時辰之後,兩個人出現在京城東郊的皇家車馬行的大門前。
葉天抬腳走了進去,歐陽若塵緊跟在後麵。
找到前院執事的夥計,葉天說到:“召集車馬行所有的人員,我現在就要開一個工作布署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