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微笑著,看著宋予哲。
思索了一會兒,宋予哲搖搖頭:“老了,不中用了。”
兩人相視一笑,出了第一製造廠,坐上馬車原路返回。
馬車將葉天送到玉湖西苑,葉天拜別了宋予哲,走進門內。
順著長長的花欄式甬道向宋予哲早已著人打掃好的西廂房走去,剛過了庭中湖,葉天眼睛的餘光忽然瞥到左側一棟黑撲撲的小屋。
心裏沒來由的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
轉過頭,葉天看向小黑屋。
就在葉天的目光接觸到小黑屋的一瞬間,忽然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
那個小黑屋的形狀,變得有些扭曲,就像電影裏空間發生變化的感覺一樣。
葉天用手扶著旁邊的木欄,努力站直了身體。左右搖了搖頭,又揉了揉眼睛,葉天再次看向小黑屋。
那黑漆漆的窗戶裏,此刻正透出一絲若隱若現的綠白色光芒。
遇見鬼了?
葉天眨巴了眨巴眼晴,左右看看。此時正值黃昏,夕陽西斜,湖麵波光粼粼,空氣中充滿著一股餘熱散盡的寂滅感。
這麼大一個玉湖西苑,卻沒什麼人,倒是透著幾分神秘感。
但葉天出身軍人,天生不信邪。越是邪門,越能勾起他的好奇心。
抬起腳步,葉天走向小黑屋。
“吱呀”一聲,推開小黑屋的門,葉天走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卻都是一些廢棄的工具和木料,把個本來就不大的小屋子,堆得滿滿當當的,幾乎找不到一塊落腳的地方。
空氣中也散發著一股陳年舊日的氣息。
葉天揮了揮手,驅散了身前的塵土,開始細細打量起屋子裏的東西。
大型的角鐵、破損的拋石機骨架、斷裂的攻城雲梯,橫七豎八,互相支叉在一起。
就在此時,牆邊的一個角落,忽然發出一聲“嘭”的聲音。緊接著,一道綠白色的光華閃爍了一下,把個小屋子襯映得一片綠白色。
葉天愣了愣。
那道光華瞬間熄滅,小屋子又恢複了一片陰暗。
葉天鎮定了一下,仔細看向牆角。
隻見牆角處的那些木製工具都已變成了灰黑色。越離牆角近的木料,黑的越嚴重。那些鐵製工具,也變成了赤紅色,尤其是牆角處的一部分鐵製品,形成了一種下垂的,近似水滴的形態。
看樣子,牆角必定有一個高溫的物體,將周圍的木料燒成了灰,並且熔化了距離較近的鐵製品。
抬起腳步,葉天小心翼翼地踩著地上的木杆和角鐵,來到牆角。
“嘭”地一聲,那道光華又亮了起來。
葉天微微用手擋了擋眼睛,以防被灼傷。但手的表皮卻並沒有熱感,擁有現代物理學知識的葉天,心裏立刻泛起了一個推測。
難道不是高溫?而是輻射?或者是紅外?微波?
角落裏,一大堆木料和角鐵堆放在一起,那道光華,正是從層層疊疊的廢棄品的底層閃現出來的。
撩起袖子,葉天開始把那些木料和角鐵搬開。雖然長了一副書生的模樣,但長年的軍旅生涯,並未讓他的肌肉變得鬆弛。
不一會兒,一米高的廢棄品,已經被搬得幹幹淨淨。
牆麵的青磚上,一道長年熏烤的灰印,赫然醒目。地麵鋪著一層厚厚的塵土,角落裏,分明有一個凸起狀的物體。
葉天伸出手,把那個凸起物撿了起來,用袖子輕輕拭去上麵的塵土。
一個晶瑩碧透,綠白相間的玉石,展現在葉天麵前。
葉天把玉石拿在手裏,細細察看。
那玉石之中頗有玄虛,綠白相間的表層下麵,似有流雲細水緩緩而動。一行文字若隱若現,分明是四個篆體小字:風琴·天柔。
這玉石看上去實在不像地攤貨,說不定價值不扉。
葉天自嘲的笑道:剛剛穿越到這裏,難不成就要發一筆橫財。
奇怪的是,自打葉天把這塊玉石拿在手中之後,它便再也沒有閃爍。
未加多想,將玉石揣入懷中,葉天返身出了小屋,匆匆離去。
回到西廂房,葉天才發現,宋予哲實在是老來心巧。西廂房裏,一概生活用具,皆已齊全。床品、布絹、茶具、桌椅、洗漱用品,廚房裏的碗筷、碟盤都已放置得井井有條,無一而缺。就連牆上的字畫,看上去也是國色國香,絕非凡品。
葉天滿意的坐到房屋正中的太師椅上,閉上眼睛,心裏某個不可告人的小念頭,此時像潮水般泛濫起來。
這般幹淨整潔的房間裏,要是能再多一個聽雪這樣的丫環,人生該是多麼美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