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一,這已經是第9杯了,別喝了……”哈皮心驚肉跳地看著單一手裏的酒杯又見了底。
“我說,你是女人啊?!作為兄弟,這種時候不是應該一起陪我喝個痛快才對嗎!?”哈皮環視周圍,遍地都是醉鬼,心說女人才不陪你來這烏煙瘴氣、鳥不拉屎鬼的地方呢!單一見他不出聲,就“切!”了一聲,轉身衝吧台方向喊,
“waiter!再來一杯!”
“哥哥~來電話嘍~快點接!說不定是你最愛的妹妹我哦~~哥哥~來電話嘍……”這熟悉的聲音讓哈皮一下就精神了起來,然後他看向單一,一臉的羨慕嫉妒恨。
是單一的手機響了,甜美的聲音不斷重複,他想起高考前幾天的一個晚上,他呆在單依一房間裏給她補課,這時手機響了,單一真心對什麼給手機設置自己喜歡的鈴聲這種事沒興趣,他一直認為做這種事的要麼是小女生,要麼就是娘娘腔,所以他的手機鈴聲一直都是默認的。可是單依一卻突然從書堆裏抬頭怨念地看著他,單一被她看得直冒冷汗,
“怎麼了?”
“哥,你的鈴聲太難聽了!”
“……”
之後單依一就給他錄了這段俏皮好聽的錄音,非要讓單一改成鈴聲,還很嚴肅地說這是專屬鈴聲,她這個樂隊主唱還是第一次給別人錄手機鈴聲,非常珍貴,告訴單一絕對不可以改。單一剛開始也是不答應的,但是單依一抱著他的胳膊,死活要他同意,不然就不讓他走,單一從心理上徹底地敗下陣來,於是就有了剛才那一幕。
專屬鈴聲嗎?單一苦笑,按了接聽鍵。
“單一~你在幹嘛?”李曉思的聲音從另一邊傳過來。
“和哈皮在一起,喝酒。”
李曉思微微一愣,單一可是一向除了應酬,很少喝酒的,現在這種情況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她語氣溫柔的問,
“……有什麼煩心事嗎?”電話那邊沒有聲音,李曉思繼續用安撫的語氣說,“來我這裏吧,好嗎?”
單一“恩”了一聲,就掛了電話,拿起放在一邊的外套,起身對哈皮說,
“我先走了,李曉思叫我。”哈皮茫然地點點頭,看著單一走出了旋轉門。
“先生,您的酒。”一個waiter端著單一剛才點的酒走過來,對他說。
“哦!這個不要了,我也要走了。”哈皮擺手。
“好的,那請您結賬吧,這是賬單。”waiter很有禮貌地把一張紙在哈皮麵前展開。
“個、十、百、千……”哈皮像小學生一樣一遍遍數著賬單上的零,他此刻無比想仰天長嘯,“單~~~一~~~”
單依一在今天排練過程中,已經史無前例地唱錯了好幾句歌詞。
“依一!你今天怎麼回事?”夏凡有點不高興地放下吉他,“專心一點好不好?”
“一姐,你不舒服嗎?”鄭曉天有點擔心地問。
單依一搖了搖頭,推開門去了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木子林靠著牆壁站在外麵等她。
“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嗎?何必呢?”木子林看著她說。
單依一愣了一下,隨後就明白了木子林在說什麼,她有點悲哀地說,
“我也想直接就說出來啊,隻是失敗的代價太大了,被拒絕的話,恐怕連現在一樣呆在他身邊都辦不到……隻有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冒險。”
木子林沒出聲,就那麼看著她,單依一接著說,“誰都有吧~在這個世界上,明明很想說,卻又說不出口的話,因為害怕,怕說出來後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所以寧願安於現狀……”她深吸了一口氣,“不好意思,發牢騷了,我先回家了。”
木子林靜靜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是啊,誰都有的,那些說不出口的話……
單依一從“控吧”出來,本來想直接回家,卻看見馬路對麵的路燈下站著一個人。
那人的外套隨意地搭在肩膀上,黑色修身的立領襯衫扣子被解開了一半,隱約露出裏麵蜜色的胸膛,他單手插在褲袋裏,卡其色的褲子襯出筆直修長的雙腿。暖黃色的燈光柔和朦朧,給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鍍上一層光暈,宛如希臘神話中神聖俊美的阿波羅。那雙深邃的眼睛現在正目不轉睛地看向這邊,神情那麼專注深情……
“撲通,撲通……”單依一感覺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不管什麼時候,不管過了多久,對那個人心動的感覺永遠都不會消逝,甚至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得越發強烈。
她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快步走過去,到了單一身邊的時候並沒有停下了,隻是在路過的時候冷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