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嵐國幽穀門。
久燃不熄的火焰,烏黑的天色下染著黑色,升騰的煙霧是無法平息的怨念。
幽穀門百年的繁華被付之一炬,這是幽穀師祖最後能為幽穀門做的事情,高台樓閣,茂密深林,隨著老人的身體一起被不滅的火焰燃盡,留下廢墟。
活下來的屍鬼們報餐了一頓,常年修煉的術士們的心髒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大餐,他們拖著殘缺不全的身體,啃食著,撕咬著,不知滿足。
宇文依陌的部下整理著大火中留下的東西,宇文依陌心思縝密,不想留下一些蛛絲馬跡,另一些人去追幽穀門逃脫的弟子們,不過宇文依陌也沒有報什麼希望,既然不能在門內殺絕,估計追也是頗難,不過那些術士逃走了也無妨,最重要的是他的皇叔,宇文拓。
現在宇文拓的身份被天下人所知,目的已經達到,隻待時機到時將他帶回朝廷即可,不過他身邊蕭衣是心腹大患,必須要想個法子解決了才行。
宇文依陌正想著這些事,便看到遠處天空飛來一隻白鴿,落在鬼的肩頭。鬼解下字條,臉上微微帶笑。宇文依陌眉頭一皺,旋即換上一副笑盈盈的表情,上前詢問道。
“怎麼?鬼大人,有什麼喜事了嗎?”
鬼一挑眉,說道:“你年紀輕輕倒是很有眼力見啊。的確,我估計要離開一陣子,沙之國那邊事情有了進展。”
宇文依陌笑道:“看來我們不久後就又要見麵了。”
“哦?”鬼聽出了宇文依陌話中的意思,讚許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胸有謀略,善於用人,籠絡人心也很有一套,比起當今的皇帝來真是不知優秀多少。
“不過宇文公子不要嫌我多嘴,”鬼若有所思的看著南宮涼的方向,“防人之心不可無,幽穀師祖何等人物,連我都隻能勉力占個平手,雖說這小子是撿我的漏抓了老頭子的破綻,但能在電光火石間將幽穀師祖了結了可不是普通人物,放他在身邊可要多幾分小心啊。”
宇文依陌順著鬼的目光看過去,南宮涼臉上微微帶笑,表情捉摸不透,湖藍色的眸子中映著曾經有恩於他的幽穀門漸漸傾頹的樣子,卻依舊平靜如常。
“大人提醒的極是,的確是得注意著些。”
注意到二人在看著自己,南宮涼低頭行了一禮,不卑不亢。
宇文依陌走了過去,說道:“沒有些不舍嗎?”
南宮涼依舊笑著:“屬下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宇文依陌輕聲笑起來:“你知道嗎,從我第一眼見你就覺得你像一種動物。”
“哦?”
“狐狸。”
南宮涼嘴扯得開了些:“那公子你,還真是沒有看人的眼光。”
不遠處,白依癱在死人堆裏,身上沾滿不屬於她的紅色,手上石烈的血怎麼洗也洗不去,她明白,這是獲得權利的代價,火焰染在她的眸中,她身體抽搐著,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
幽穀門覆滅三日後。
南嵐國,皇城洛城。
“宣宇文依陌覲見!”
很多朝堂上的大人們雖是最近才知道了這個與皇帝同姓的年輕人,但都不由得心中一顫,這個男人拿下幽穀門的手段讓各位大人都不得不佩服。收買,埋伏,一切悄無聲息卻又按部就班的進行。
“我的孩子,讓你受苦了。”看到宇文依陌,宇文孤的臉上出現了難得的笑容。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宇文依陌恭敬的行了禮。
“快平身,你得勝歸來,朕要好好的嘉獎你一番。”
“這是孩兒當做的。”
朝中多了些竊竊私語,的確,皇上膝下無子,隻有唯一的一位公主,多年來娉妃寵冠**,皇上也沒有其他兄弟,平白無故的孩子真是讓群臣摸不著頭腦。
看到大家疑惑的表情,宇文孤說道:“看來眾愛卿對朕孩兒還不甚了解啊。這孩子無父無母,流落街頭,朕微服私訪時看他可憐,便留在身邊,但這孩子天賦異稟,聰慧過人,心中甚是喜愛,朕膝下無子,便是收為義子,賜個姓名,雖說沒有什麼名分,但也如朕的親兒子一般,眾愛卿往後可要多加提點啊。”
皇上此話一出,便也是消了眾臣的疑慮,這隻是皇上排解寂寞的孩子罷了,沒名沒分,自然也不能繼承江山社稷。一些擔心繼承問題的老家夥也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