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看到那片旗幟時,每一次都能引起“怪物”們的狂歡,就像以往過年末一般,回到住處收拾一番,以最好的狀態向著旗幟下走去。
然而幸運女神並沒對少年有著特殊照顧,不知道是因為少年太過瘦弱還是因為別的,次次抱著期待的心情前去,然而那些神秘人並沒有招收少年,少年隻得次次沮喪而回。
那些被選中的“怪物”臉上的笑容與興奮是少年羨慕的,盡管可能是九死一生,甚至是死亡實驗,但是能夠再次以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活在陽光下是這裏的怪物畢生的心願,哪怕隻有一天。
還記得那一個在遺棄街“待”了四十年的老“怪物”,那個老“怪物”有著4條手臂,老“怪物”與少年的“關係”還不錯,在食物短缺的情況下,那個老“怪物”總能從他身後的角落翻出各種普通人嫌棄食物,盡管普通人嫌棄,但是在這些怪物眼裏這可是不可多得的“美食”,老“怪物”會給少年一點點,填飽肚子或許很難,但是至少餓不死了,少年也會在找到食物的時候還給他,這種“關係”在遺棄街不多見,甚至是少的可憐。友誼,感情在遺棄街隻會讓你死的更快。
少年不想死,但是那個老人死了,那個老“怪物”的腿以前受過傷,以前都沒有什麼事,隻是走路有些不適,不知怎麼搞的現在開始腐爛了,在這“食物”短缺的遺棄之地,受傷代表著死神到來的預兆。老“怪物”知道自己活不過去,給了少年一把彈弓,那是那個老“怪物”作為“人”的最後一點憑證,少年血紅的雙眼緊緊的盯著老“怪物”把彈弓攥在手裏,攥的很緊很緊。
老“怪物”爬向了那片充斥著溫暖陽光的街道,一群身著黑色衣物的看守者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對著老人一頓拳打腳踢,老“怪物”在少年的目光中痛呼著,不一會兒老“怪物”隻剩下了抽搐,隨後就沒了聲息,看守者們氣憤的對著老“怪物”的屍體踹了幾腳,拖著其離開了,不知道老“怪物”屍體會被怎麼收拾,少年不敢想,更不會去想,少年隱藏在陰暗處手心裏攥著那把彈弓,用血眼盯著眼前的一幕,這一切讓少年明白了一件事,隻有活著才有希望,隻有活著才能再次成為“人”。
不知道是不是幸運女神不再垂憐少年,在最近好幾天都沒有找到一丁點食物,饑餓難耐的少年不惜冒險白天出動在垃圾堆裏翻找食物,這已經持續了三天了。
這是賭博,以生命為代價的賭博,天平秤上一邊是少年的小命,一邊是人們遺棄的食物,兩者根本不成正比,但這就是“怪物”價值,它們就值這麼多,甚至是奴隸都比他們值錢。
就在昨天,少年躲在這垃圾堆時,幾個人從這垃圾堆旁經過,一道從沒聞過的誘人香味直衝鼻子,少年不敢出去,出去了那就是死,他們交談著說什麼冒險者工會的烤肉好吃,其他菜無法入口,少年在心裏想,你們不吃丟這裏來啊,我來吃啊,我們可以吃的,餿掉的,臭掉的,甚至腐爛的,我們都能吃的,我們不會嫌棄,但是這些想法隻能在內心想,根本無法從口中說出,因為他們是“怪物”。
陳浩不知道這麼多,他隻知道眼前這少年自己覺得可憐,我想要幫助他,對,他就是這麼做的,想做就做,在這個孤獨的異世界,沒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想法,他“自由”了,但是這“自由”何嚐不是另類的悲哀呢?
有時候有人約束也是一種幸福,一旦到了想要人約束都沒人的時候,那麼恭喜你,你也是怪物了。就像這少年一般,成為人們眼中的“異類”,成為了“怪物”。
人之所以是人,他有著種種約束,束縛著名為怪物的本體,一旦人拋棄了人的身份,掙脫了世間的約束,那麼他(她)又怎麼會是人呢?隻會成為人們眼中的“怪物”。
“那麼,出發,目的地,冒險者工會。”
陳浩一副玩笑般的發號施令走在前頭。
那少年逐步的跟在他的身後,害怕的往後看了一眼,看到身後並沒有出現記憶中的讓自己害怕的身影,立馬走快幾步跟上了陳浩。
“那個貴族帶著一個小怪物走了,要不要去告訴那個貴族這個小怪物的真實身份?”
一個黑暗的角落中傳來一陣輕語。
“你去嗎?”
又一個聲音帶著輕佻的語氣。
“呃...我們這種渣渣哪敢湊到這種大人物麵前,你就不要笑話我了,隻是不知道這個貴族的家裏人知道了這個小怪物的身份會怎麼生氣呢?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告訴你們,我聽說咱們鈴蘭城旁邊的歌藍城也有這麼一個貴族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帶著怪物回到了家中,你猜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