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哆嗦著伸手努力夠了夠他的衣角。
“丫頭……”我看見爺爺的眼裏有淚花在閃爍,他粗糙的雙手攥得我的肩膀有些發麻。
“爺爺,你……咳咳,你別聽那老頭兒紅口白牙……放大話,我……我其實……沒事兒呢……”說完,我努力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丫頭,你……”爺爺臉上不忍,雪白的胡子顫了又顫。
“爺爺,你千萬別把火給他……我……我……”說著說著,我的淚水啪啦啪啦的落了出來:“我不想爺爺你……做程家的罪人……”
“丫頭……”爺爺終於忍不住了,轉頭揮了一把淚後,突然看向我,目光逐漸堅定起來。
“丫頭,記住我告訴你的話……第一列倒數第三個牌位……”而後,就在我意識就要模糊的時候,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爺爺的眼睛裏冒出了一團紅紅的火,那火漸漸彙成一道火牆,將我與外界隔絕起來,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見,我的意識裏隻浮現著那句話。
第一列倒數第三個牌位……
第一列倒數第三個牌位……
第一列……倒數第三個牌位……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那山洞裏爬出來的,隻知道當我看見那滿洞的熊熊火光時,仿佛一夜之間,我長大了!
也就是那一刻,我發誓,一定會使程家,再臨巔峰!
“爺爺……”
我握著那把桃木劍不顧一切往回跑,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跟頭,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根,但是,好在……好在我終於趕了回去!
我瘋了一般尋找著那第一列倒數第三個牌位,好不容易,我可算找到了!我差點想把它抱在懷裏大哭,可當我的視線觸及到那牌位上的名字時,我仿佛被雷劈了一下!
牌位上的名字,是爺爺的!
爺爺還沒死,怎麼會……怎麼會……給自己立牌位呢……我紅著眼圈,顫著右手從牌位的底座扯下了一張用煮熟的糯米黏住的信紙。
孫女程茵:
當你發現這封信的時候,爺爺或許已經去找你奶奶了。隻是可惜,爺爺不能再陪在你身邊了,你天生命格不凡,性子又單純善良,本就不適合生在程家。所以,從此以後,你一定要走得遠遠的,不要再回爺爺這裏了,但是我知道,你這死丫頭性子倔,肯定不會聽我的話,你要回來,不拿到油燈會的頭籌,爺爺是沒有臉見你的,程家的列祖列宗也是臉上無光的。如果你一定要走爺爺走過的路,那你就去雲霄山,那裏有一位爺爺的故人,他會替我照顧你。你一定要聽這位老先生的話,不可衝撞他,切記切記!
雲霄山是眾派集結的地方,與世隔絕,那裏修道練術的人數不勝數,因為丫頭你本不是那裏的人,所以你每天隻有十二個小時待在那裏,剩下的十二個小時,你一定回到現代社會,否則你將永遠困在那裏。你身體裏的三味真火和你所有的秘密,除了那位老先生,誰也不要告訴,受到了欺負,也要忍下去。如果別人問你的名字,你千萬不要說你姓程,因為,那隻會給你帶來別人的虛榮,可是更會給你帶來危機和嘲諷。其實,爺爺最怕的,是你告訴了別人,會給程家丟臉……
丫頭,記住爺爺的話,雖說你我爺孫緣分已盡,但是,爺爺在九泉之下,仍舊會保護你的。
不知為什麼,我連眼淚也沒有了,隻是赤著腳漫無目的的往山下晃去,我不知道我要去哪裏,也不知道爺爺口中的雲霄山在什麼地方,我隻知道,爺爺,我再也見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