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筆天下動上領三清下應心靈二筆祖師創請動大神調動大兵三筆凶煞避何鬼敢見何煞敢當天方地圓律令九章吾令下筆萬鬼伏藏”
中年道士,提起神台上的毛筆,濃濃的蘸上硯台中摻有朱砂的墨,大筆一揮,長方形的黃紙上立刻留下了一道靈符。道士,放下筆,借著神台上兩支昏暗的燭光,仔細端詳了起來。沉吟了片刻,一旁一直未敢出聲的徒弟耐不住沉寂道:“師傅,這道符不知頂不頂用?”道士,側個麵來,狠狠地瞪了徒弟一眼道:“文才,要不你畫?”隨手拿起毛筆,懸在半空中。文才,呲牙咧嘴地笑,喃喃自語道:“師傅,我不是臭您。那司徒家院子裏的紅毛綠鬼可真是厲害,昨晚,我跟師兄和他鬥,桃木劍傷不了他,我畫的那些符鎮不住他,就連剛宰的黑狗血也不頂事。我之所以給您老講,是怕您今晚上丟臉,這可會毀了您毛大師的一世威名啊,就連我們伏羲堂的金子招牌也會砸的,還有我文才的一世英名啊。”
中年道士,極不情願地聽完了徒弟的這番話,一手揪著文才的耳朵道:“你個蠢材,平時叫你好好練功,你不聽,整天跟著你師兄四鄉裏晃蕩,不學無術,這紅毛綠鬼能是你們兩個降住的嗎?”文才,耳朵被扯得直蹲下身來,痛得直咧嘴,口中連連討饒道:“師傅,師傅……您放手啊,放手啊。哎呦……疼死我了……”邊說,邊尋了個空擋,忍著痛,將耳朵硬從中年道士的手中掙脫,像匹彪悍的黑馬奔出門外,靠在大殿的門框上,雙手不停地揉著自己早已失去知覺的耳朵。
道士,冷冷地望著門旁的徒弟,一雙鷹眼似的眸子裏閃出一絲痛惜,嘴中卻道:“你個殺才,還不快去準備家夥什物的。休再要師傅……”話未說出,將自己的手懸在眼前,做了個捏耳的手勢,文才嚇得連下哆嗦,兩隻腿似那急轉水車兒,一溜煙跑出伏羲堂。
道士,從神台下麵的櫃子裏拿出一件大布背袋,將墨跡已幹的鎮鬼符咒和驅魔鈴,墨鬥等裝進去,又將神台上供奉的一把桃木劍用黃布首尾綁好,斜背在身上,向神台上的“三清”恭恭敬敬地在蒲團上叩了三次首,道:“祖師爺,大顯威靈。紅毛綠鬼,殘害生靈,弟子毛小邡替天行道,望祖師爺相助!”
道士祈福完,站起身來,將布袋背好,抄起神台上的紫葫蘆,一陣猛灌,一口“杏花村”下肚,道士清醒了不少。大步流星地來到大殿外,隻見天邊已翻出了魚肚白,清淡的一彎淺月即將落下黑幕,道士,左手掐指一算道:“太陰日即到,萬鬼夜行,也難怪紅毛綠鬼敢現人間了。”
文才,晃晃悠悠地捧著一大盆黑狗血朝道士走來,道:“師傅,這半夜的黑狗血難找啊。要不是村長聽說您要,他家的大黑還舍不得宰呢?”道士,聽得受用無窮,意猶未盡,卻麵不改色地吼道:“文才,為師還交代的哪去了?”文才,趕忙將手中的一盆黑狗血塞進道士的手中,從口袋中掏出幾枚“康乾通寶”塞進道士的布袋裏,又掏出幾枚棺材釘,晾在手中,心有餘悸地道:“師傅啊,這棺材釘我可是半夜一個人走到亂葬崗和一群僵屍搏鬥給你搶來的。”
道士聽完,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文才。確認沒有被僵屍抓傷咬傷後,狠狠地道:“師傅,叫你做些事,就賣功了。”道士,嘴上雖然這樣說,心裏卻是極為認可麵前的這個徒弟的。他,不由地想起了他的大徒弟,阿豪,又對文才不冷不熱地道:“你大師兄昨晚夜鬥紅毛綠鬼受了重傷,正在房間裏休息,你去照顧他。”
文才,愣了片刻道:“我不用去司徒家?您一個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