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州立即會意,上前來,以平禮見了,“見過裴公子,哦,不,是裴姐夫才對。”
裴慧卿見慶州這般識趣,忙把剛才的話往回收了收,“既然是親戚,那不用那些虛禮了。你年紀還小,不知這修仙的艱難,多少人為了這個損了性命不說,還連帶的家人受累、親戚遭殃。”
“可是我偏偏對這個感興趣呢?慧卿兄,你怕不怕啊?”安歌故意湊上前道,好像一點心機也無的樣子。
裴慧卿往後躲了躲,仿佛看見一個妖怪似的,“安妹妹,莫說這般的話,女人家能看個姻緣,跟媒婆幹的營生差不多,也便罷了,你真要學人家修仙,去通天地知鬼神嗎?”
“古有魏夫人修真得道,連身邊的侍女麻姑也跟著白日飛升了。慧卿兄,你這身後八名侍女,若是日後伺候在我身邊了,也能跟著沾沾仙氣的。若是哪日機緣到了,也跟著做神仙去,你說好不好?”安歌覺得跟這個裴慧卿正兒八經的調侃,還真有意思。
那幾名女子聽了這話,都慌張起來,焦急的用眼神向主人求助。
“荒唐,荒唐,她們可都是伺候我的人,就算你嫁過來,也不能伺候你去的。”身後的女子們聽了主人這話,放下心來。
“就算,什麼叫就算我嫁過去啊。看來慧卿兄對我也開始不滿意起來了呢?是不是家裏尊長想我嫁過去,好完成什麼心願啊?但是慧卿兄心裏卻不願意如此。”安歌用手托了腮,認真的打量著這個未婚夫。
“我,我……”裴慧卿一時語塞起來。
“慧卿,慧卿,看我拿了什麼好酒來。真巧啊,我說去後院找酒,你那嶽母竟然先我一步,已經去酒窖了。”安歌父親踏著大步,爽朗的笑道。
“三年陳桂花釀,還是我親自摘的桂花蕊呢。”安歌在一邊殷勤地說道。
黃婆子在一邊接過那壇酒,小心地篩進一個白瓷的酒壺中。
裴慧卿此時卻覺得這個女子越是表現的親近,實際上離自己卻越遠,這一趟遠門,可能無法完成父親的心願了。他已經明顯感覺到,安歌不是那種安養在農家的無知小女子,不僅不無知,甚至還有點可怕。
“安老先生,多謝美意,小生惶恐。”說話間,這裴慧卿已經換了稱呼。
安歌聽了,心中就知這婚事怕是不用締結了,越發真心要招待這裴慧卿飲一杯了。
“慧卿兄,來,我敬你一杯。”安歌從酒壺中滿滿倒了一杯酒,主動舉起來,遞給裴慧卿。
“安小姐,客氣了。”裴慧卿心中的煩惱,也隨著這一杯酒的飲下,仿佛變得暢快了一些似的。“好酒,真是好酒啊,入喉滑爽,口齒留香。”
“那是,用的當年新米釀的,摘了自家種的桂花蕊,又陳了三年,自然是噴香噴香的了。”安歌母親提到釀酒,馬上露出得意之色。
安歌母親尚未覺出什麼,但安歌父親已經從稱呼的轉換上,覺察出這個裴慧卿在跟安歌攀談之後,似乎有了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