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兒知道爹爹的苦心，隻是……”安歌吞吞吐吐，不好再說下去。
“今天就先到這裏吧，快回去休息吧。”
“是，爹爹，晚安啦。”
安歌跟父親道過了晚安，便折返回來。見母親已經做好了枕頭，在侯著她，心裏就暖暖的。
“安歌，你過來聞聞，看香不香？”
“這是，這是，好像是芍藥的味道啊。”
“你這鼻子還真靈，我把你前陣子拿回來的那捧芍藥做成了幹花枕頭，還加了些合歡皮和夜交藤的粉末進去。”安歌母親笑吟吟的說道。“你總是說夜裏睡不踏實，有了這個應該就能睡個好覺了。”
“我怎麼覺得還有淡淡的桂花的味道？”
“以前總說你是屬狗的，我看狗都沒有你的鼻子靈。我今天為了找個布麵，櫃子裏找出來一包陳年的桂花，做吃食怕是不成了，就順手加進你的枕頭裏了。就那麼一丟丟，你也聞得出來。莫不是最近感了植物的神靈？”
母親的話一下子敲在了安歌的心上，莫不是感了那顆古鬆的神靈？
“娘，你也相信植物也有神靈？”安歌試探著問道。
“萬物有靈，你以為先人都是隨便說著玩的。”安歌母親正色道。
“嗯，我可能今天真的感了樹靈呢。啊，好困，我去睡了啊。晚安，娘。”
“快去休息吧，跑了一天了，也該累了。”
安歌洗漱完畢回到房間，慢慢拆下發髻，用梳子一下一下的梳著頭發，她沒有點燈，任憑月光從窗戶照進來，影子落在地上，清清冷冷的。
她把枕頭墊在頭下，聞著淡雅的花香還有若有若無的藥香，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無夢的時候，不知道有夢的辛苦。她的夢總是一層一層的幻象疊加，有的是她見過的，有的是從未見過的。有時候辛辛苦苦從一層幻象中逃脫，卻落入另一層幻象之中。大團大團的雲朵，她在其間穿行，風在耳邊呼嘯，有的時候更像是箭。
這一次她清晰的感覺到，靈體和身體有一次分離了，她能看見自己的身體還在第一層幻象中找不見出路，而靈體卻在第二層幻象中觀察。這種奇異的感覺，讓她萬分焦灼。
那種對身體徹底失去控製的感覺，讓她恐怖異常，她對身體喊，對身體做手勢，卻全不管用。明明知道最近的出路在哪裏，那個身體卻完全感知不到。她的靈識已經走的太遠，身體卻依然停留在下麵。
但靜下心來去看，身體隻是被困在哪裏，卻沒有什麼危險。但靈識的周圍卻充斥著刀鋒劍影。她小心的躲避著那些攻擊，隻想讓身體和靈識盡快的合一。可是她越是努力，卻行的愈遠。
她仿佛聽見耳邊有人在喚她的名字，“安歌，安歌，你醒醒，你醒醒。”可是她卻一點力氣也沒有，她動彈不得，眼皮也睜不開。她開始聽見母親的哭聲，她的眼淚也跟著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