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請在這廳上侯著,我去裏麵請我們家孔婆婆出來。”
安歌跟黃婆子走進客廳,見中堂裏迎麵掛著一副畫,看不出是誰的手筆,時間長了,顏色也有點褪去,但形象還是看的清楚,就是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子,手裏牽著條紅線,想必是月老無疑了。二人環視一圈,見左右無人,便先坐在了那黃楊木的太師椅上。廳上一邊擺了兩把太師椅,上頭就是個香案,供了些桃花和當季的果子。坐了一盞茶的時間,聽見外麵有人走進來。二人忙起身去看,隻見外間走進來一個四十多的婦人,一身玫瑰紅的袍子,家常披了一個孔雀尾的大披帛,頭上梳了一個望月髻,插著一支金絲擰的玫瑰花簪子,既隨意又透出富貴來。
“孔婆婆,我們是附靈鎮來的,專程來拜訪您。一點敬意,還請您笑納。”黃婆子習慣性的弓著身子,臉上堆滿了笑。雙手遞上安歌母親準備好的東越明珠。
孔婆婆隨手接過來,“坐,坐下吧,來人,看茶。”
安歌走上前:“小女子安歌,特地來拜見婆婆,還請您能指點一二。”
孔婆子點點頭,坐在她們對麵,打開那個掌心大的精致木盒,東越明珠便出現在她麵前了,大白天的,那光芒都射出來。孔婆子一笑,“你們費心了,這東越明珠,可是個稀罕物,倒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有什麼事情,說來一聽吧。”
黃婆子正要開口,孔婆子就打斷了她的話頭:“老黃,你先歇一會吧,我聽這安歌姑娘說。最近她的風頭,可真是正健呢。”
一個穿藕荷色裙子的丫鬟走進來奉茶,腳步聲輕的幾乎不可聞。
茶盤上規規整整放了兩盞清茶。還沒放下,就聽孔婆子喝到:“怎麼做差事的,沒見來了貴客嗎,怎麼能拿岩青待客呢,去,換好茶來。”
丫鬟出去後,孔婆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這裏的丫鬟,也是憊懶的很,幾日不調教,就開始偷懶,岩青是早間那夥子人喝過的,罐子已經打開了,他們就圖省事了,可是女子怎麼能喝那麼烈的茶,太傷身子了。我們女子啊,就是得好好惜福,才對得起這般花容月貌。”
“您說的是,我們也跟著受教了。”
說話間,丫鬟又捧了新茶進來。
安歌托起茶碗,輕輕打開蓋碗,湊近筆尖,一股香氣撲麵而來,“這可是那敬亭綠雪?”
孔婆子哈哈笑起來,“安歌姑娘,好見識,這茶**直飽滿,稍露白毫,翠綠色的葉片上飄著白雪,可謂茶如其名,正是敬亭綠雪。”
安歌啜了一小口,茶湯緩緩流下,她舒服的眯起了眼。“記得詩仙李白有一首詩,相看兩不厭,唯有敬亭山。這敬亭綠雪,也是名山產名茶,果然名不虛傳。”
“我看,安歌姑娘也是名不虛傳呢。外間都傳姑娘一雙妙手,可修姻緣,不知還有什麼求的,要來看我這個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