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不以為然,拍拍夏婆子的肩膀:“夏婆婆,都來到這坐忘峰了,怎麼能不去問個明白?你要說甘心,我都不信呢。”
兩人穿過最後的喜憂林,銀閣寺就在眼前了。
這時正值春日,目之所及,滿山蒼翠,一水碧波,芳草萋萋。安歌嗅一縷春的芳香,仿佛在與那春姑娘淺斟低唱。那一片片樹葉綠的鮮活,綠的發亮,綠得豐沛,一派生機,一片盎然。那一株株小草,卯足了勁,一個勁往上拱,唯恐落後。那陽光,不慍不火,透過密密層層的枝葉,將那金色的光芒,閃耀在樹林間,傾瀉在地上,留下了片片光影斑駁。
“有一個詞叫什麼來著,我爹爹常念叨的,近鄉情怯,夏婆婆你不必擔心。我們不過是去問個明白,成不不成,以後也都心安了呢。”
“安歌姑娘,這次真的是謝謝你了。為了我一個老婆子的事情,翻山越嶺不說,還要去問難一個得道高僧,一般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誰願意去寺廟找和尚論情事啊,你既不怕砸了招牌,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好,我們這就進去。”
兩個人肩並肩,就進了山門。
夏婆婆想必每年來都捐獻了不少香火錢,那知客僧一看見夏婆婆帶了一個女香客一同前來,立即客客氣氣的請她們去了禪房休息,還整頓了一桌素齋,讓她們果腹。
待她們吃完,淨了手,知客僧又奉上香茶一杯,說起去年雨水多,秋天才又翻修了大殿,近日還準備印些《妙法蓮華經》,問夏婆婆此次來,準備積多少功德。
安歌見這大和尚一點也不見外,上來就談香火錢,便沒什麼好氣。
“大和尚這般愛那阿堵,為何還在這裏修行,去市上做掮客的買賣,我看您到是個好手。”
知客僧口誦佛號,“阿彌陀佛,出家人哪有戀那財物的,我在此間募化些銀錢,也不過是為了光大佛法,替你們這些俗眾多積些功德。”
“安歌,不得無禮。這位也是銀閣寺的高僧,在此間修行有二十載了。從未聽說他置過私產,他的吃穿用度都和剛入門的小沙彌完全一樣,毫無分別。”
“施主過獎了,這是貧僧應該做的。”
“我此次來,一是捐些香火錢,多的也沒有,這十兩銀子就奉給座下助那印經之用吧。”
“多謝施主。貧僧替銀閣寺的上下僧眾,謝施主的布施。”大和尚接過銀子,雙手合十,又念了幾遍佛號。
“二呢,我是來看看夢溪大師,想問他一個問題。”
“不知施主,可方便告知在下。因為夢溪大師正在閉關。沒有十天半月,是出不了關的。您要一直在此等候,還是先告知貧僧,雖然在下的佛學修為尚淺,或許,也能給施主解惑呢?”
夏婆子猶豫了起來,不知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