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陳楓的眼眶竟然濕潤了。他回想起在後山十年日日有舞兒相伴的日子,不知不覺之間,舞兒在陳楓的心中不再像個小妹妹了,而是像位內外賢惠的妻子。
不知哪來的勇氣,陳楓竟然突然伸出雙手將舞兒熊抱在了懷中。舞兒顯然沒有料到,嬌軀不由抖動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依偎進陳楓的懷中。
“舞兒,我怎麼會嫌棄你。”陳楓貪婪的深嗅著舞兒的發香,含情脈脈的說道:“隻要你不怪父親,隻要你不怪我,隻要你願意跟著我,那我保證,今後無論榮華富貴,無論我是否能夠為天邪門報仇,重振天邪門的雄風,但是隻要我活著,隻要我有一個饅頭,我就不會餓著你。因為,因為我要娶你,給你名分。”
天長地久,矢誌不渝!
從十四歲的孩子口中說出的承諾是多麼的單純,但是舞兒卻僅僅微微一笑。她承認當陳楓說出那些話之後激動了好一陣子,可是後來當她想著自己不過是個‘丫鬟’之後,又如何奢求‘矢誌不渝’呢?
“舞兒不求其它,隻求留在小少爺身邊。少爺安好,舞兒安好;少爺安好,舞兒便是晴天。”舞兒乖巧的在陳楓的懷中打了個轉,深深的嗅了口氣之後便依依不舍的從陳楓的懷中鑽了出來。
四目相對,柔情無限。
“舞兒。”陳楓抿了下嘴,打破了沉默:“畢竟現在我們也不在天邪門,以後你就別叫我小少爺了。”
“那叫什麼?”舞兒瞪著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問道。
“嗯?”陳楓拖著下巴,細想著:“你年齡比我小,就叫我哥哥吧。”
“哥哥?”舞兒皺著眉頭細想了一小會兒,隨後便眉頭舒展的笑了起來:“那我以後就把小少爺叫楓哥哥,好吧?”
陳楓笑著捏了下舞兒的鼻頭,然後抓起她的小手就朝前走去:“嗯,行。”
走了兩步,陳楓突然定住了腳步,整個人愣在了那兒一動不動。直到一邊的舞兒推了他一下之後,陳楓才緩過神來。
“楓哥哥,怎麼了?”
“沒,我在想,我們要去哪兒。”陳楓猛然皺起眉頭,隻不過,他眉宇間那道皺褶之中的憂鬱之色全然消失,被淩冽的殺氣所取代:“父親臨走時對我說了兩句話,除了那四字真訣之外,另外一句就是:世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置乎?隻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父親這句話中所說的意思主要就是個‘忍’字,看來父親是讓我好好的修煉《大忍心法》啊。”陳楓眯起了眼,殺氣盈天漫地:“舞兒,我們找個地方一起修煉《大忍心法》,待有朝一日,我必親赴四大門派,取那四狗項上人頭以祭我天邪門門眾在天之靈。”
而就當陳楓說完這句話之後,舞兒便無力的從他的身邊軟綿綿的倒了下去,陳楓猛然蹲下身將她抱起,可僅一秒,陳楓便覺得全身乏力,饑餓瞬間吞噬了他的身體,倒了下去…
陽光滲入穀底,灑落在這兩位昏厥的少年的那張稚氣未退的臉上,久久沒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