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尤哼哼唧唧的在床上已經躺了有好幾天,在這期間,大夏陛下曾派來的天使探望了一次,楊隼,洛溪這兩個人也來了數次。
隻不過洛溪來的次數要比楊隼要頻些,每次薑尤當看到洛溪偷偷望自己,又無限嬌羞的低下頭去時的那副小女兒姿態就感到一陣陣的惡寒。
而楊隼獨自一人在旁看得是饒有趣味,不斷偷笑。
那猥瑣的模樣齊齊遭到了兩人的鄙夷,薑尤與楊隼有時還互相對罵,問候著各自的家人,隻不過嘴角都略帶著些笑意。
薑尤看到這樣的情景,心中也是感到了些許暖意,他曾被囚禁在幽暗的銅棺中數百年,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每天麵對著的不是無盡的壓抑就是枯澀難懂的經文,在得知世間僅剩自己一個九黎後,更是陷入了極盡的自責中去,每天夜裏都有無數的渾身浴血,斷臂殘肢的人抓住他的脖頸,狠狠地質問著為什麼。
對此,他現在甚至不想追究這兩人的笑容背後是否摻雜著其他的目的。
“你此次雖以墜馬為由暫時躲避了此事,但朝廷中依舊群情激奮,彈劾之聲不已,陛下礙於兩國顏麵也不好過多的詰責,這畢竟是一時之計,你還是早早想個辦法出來吧。”洛溪楊隼二人在臨走時意味深長的叮囑道。
“彈劾不已,嗬~”薑尤若無其事的從床上跳起來,不複剛才那一副隨時會撒手人寰的樣子,“終歸離不開權勢兩個字啊,一個連自己國家都不重視,被“嫁”到他國的皇子,何談其他呢!”聲音極小,微不可聞。
薑尤來到了貧民區,和那個叫錢進的少年一起。
說實話,薑尤兩世為人,都沒見過這麼,呃…這麼髒亂不堪的地方,蚊蠅成群,像是大片的黑雲,“嗡嗡”聲不絕於耳,席卷著四方。
薑尤走得極慢,每一步都需要衡量落腳的地方,突然他踩到了一塊黑漆漆的斷木,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不過上麵的字依稀可以辨認:“堆灰處”
灰即是垃圾。
這裏就是俗稱的垃圾場。
前麵出現了十幾座草屋,估計是常年浸泡雨水的原因,已經開始泛黑,散發出一種腐朽的黴味,約莫有一百來人站在薑尤的麵前,用警惕的目光打量著他
他們都極為年輕,身上的衣服雖破,就像是一塊塊補丁縫成的,漿洗的倒也幹淨,沒有異味。
錢進歎了一口氣:“前年的災情很嚴重,他們都跟我一樣,親人皆亡,大家境遇相同,就聚到了一起,人多力量大嘛!”語氣淡然,看來兩年的艱苦生活將他磨礪的無比成熟,像一個男人一樣了,在風雨麵前不改顏色。
薑尤點了點頭,“以後就跟著我了。”
“是!”錢進抱了一個不倫不類的拳道。
薑尤揀了一處略微高些的地方站了上去,俯視著底下的眾人,俯視著他將來傲世天下的班底。
“咳咳~”薑尤將眾人的眼光吸引過來,集中到自己的身上。
“我叫薑尤,大燕的九皇子,有著一段非常憋屈的過往,於是就想幹出點事來。”
“皇子這個身份看似顯貴,其實我與你們也沒什麼不同,被他人恥笑,輕視,嬉笑…”
“那我們為什麼不可以靠著自己,打的他們不得不抬起頭來重新看看我們,看著昔日匍匐在他們腳底下的螻蟻是如何崛起的!”
“我們來自不同的地方,如此不同,卻又如此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