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潮紅尚未褪去,她喃喃自語:“兩不相欠麼?”又摸了摸發燙的臉龐,“哪有這麼容易。”
剛被那個女人坑了一次,薑尤心情有些不好。
一個大概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在街上四處張望,忽然看見了迎麵走來的薑尤,眼神一亮,快步走上前去。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少年不小心地與薑尤撞在了一起。
“沒事,不過…”薑尤抓住了一隻伸進自己懷裏的手。
少年的臉色霎那間變得蒼白。
“求求您了,別報官。”他立即朝薑尤跪了下來
“哦,為什麼?”薑尤有些好笑,今天出門先是打劫,又與那個女人一番糾纏,現在更是被人偷了,真是流年不利啊。
那少年領著薑尤來到一處牆角根下,幾個孩子衣衫襤褸,麵黃肌瘦,以一副看什麼都像吃的的目光盯著薑尤。
薑尤被盯得有些毛骨悚然,“這就是原因?”他指著那些個孩子。
“嗯,前年蝗災,餓死了不少人,包括我們父母。”少年頓了頓,“我是大哥,有責任養活他們。”他十分堅定的說。
“哦。”薑尤不知為什麼想起了當初的自己,跟麵前這個蠢貨一樣的傻,帶著幾十個兄弟就妄言征戰天下,被人打到半死,最後還是靠著他們才拚死把自己救出來。
直到創立了九黎。
眼角驀地有些濕潤,薑尤也不拭去,任由它掛在那裏,他扔下幾塊銀錠,“以後跟我吧。”轉身離去。
他一向謹慎,這次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做,或許因為在他們身上看見了曾經的自己以及那個早已遺忘的…夢。
每一個人在特定的時候都會莫名的發出一番感慨,回看過去,追溯過往,往往人們在這時會對現實感到了深深厭煩,身心疲倦,也會忘卻菜中無油,鍋中無米的瑣碎而無比重要的煩惱,隻想沉沉的睡過去,再不醒來,直至天荒地老,其實,這隻是因為你的心…有些累了。
薑尤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心中有些難受。
牢騷止於此,言歸正傳吧。
這時,一道人影在薑尤府前焦急地來回踱步,一圈又一圈。
忽然,他見到了遠處的薑尤一副丟了神的樣子,毫無精神,氣就不打一處來,枉自己還為了他不顧旁人反對,匆忙趕了過來。
他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了薑尤身邊,揪住他的耳朵,罵道:“淫賊,你要大禍臨頭了!”
薑尤掙脫耳朵上那隻手,無所謂的問道:“洛公子呀,怎麼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樣,那些個大臣們聯合上書彈劾你罔顧禮法,毆打勳貴子弟,還劫走他們身上的財物,扒…扒去他們的衣物。”洛溪一想到這就來氣,你說這人是不是缺心眼啊?
“嘿,這事我也聽說了,你說可氣不可氣,定是有人見我一人獨在異國他鄉,勢單力薄,冒充我的模樣來行那替天行道之事!”薑尤此刻仿佛忘記了心中大業,又變成了那個頗有點心機,又有點壞壞的男人。
薑尤這話說得無比自然,反正贓物已銷,相信以丁繆那個女人的手段肯定能處理好,自己打死不承認就行。
“你…你!”洛溪指著薑尤的鼻子,一陣無語,這淫賊怎麼能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語。
“相信當今聖上如此聖明,定能還我一個公道!”薑尤雙手抱拳朝天,滿臉崇拜。
“無恥!”洛溪憤怒的甩袖離去,再也不想聽這淫賊在這胡攪蠻纏。
“嗬!”薑尤輕笑一聲,也不以為意,回身進了府。
“這混蛋!”洛溪見狀,跺了跺腳,嘴裏咒罵著。
“殿下。”正在值守的孫季躬身行禮。
“孫統領,記住我一大早就出去了,今天也沒有任何人來找我。”薑尤叮囑。
“是!”孫季心中疑惑,不過一個侍衛的職責讓他必須聽從殿下的所有安排。
“過來一下,我有點事要跟你談。”薑尤吩咐。
其實也沒什麼,隻是他要為將來的複仇做些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