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東北很冷,冷到潑一瓢水在地上,轉眼就成冰了。雖然陽光明媚,天上一絲雲彩都沒有,但是裹著棉衣的人們仍不願意在外邊多呆一會。
正所謂天下大定人心安,山河動蕩妖祟生。兵荒馬亂的時候,最容易妖孽橫行,因為這時候沒有王法,根本東西去製約,所以妖魔鬼怪都肆意妄行。
劉家鋪子最近人心惶惶的,隔壁幾個村子的小孩接連丟失,年紀都在七八歲左右,都說是來了拍花子(人販子,不過據說他們手裏摸了一種藥,拍在人額頭上會讓人失去意識,乖乖的和他走。)使得劉家鋪子凡是家裏有孩子的,都把孩子看的緊緊的,一點也不敢離開自己眼前。可是小孩子哪知道啥危險,雖然大人嚇唬那會都嚇得不敢出屋,但是孩子都是屬狗的,撂爪就忘,轉眼間又跑出去歡脫了。
劉喜剩家門前,有幾個七八歲的孩子正在打出溜滑,也就是門前潑的髒水,孩子們在上麵滑著玩,那時候物資匱乏,而且兵荒馬亂的,哪有什麼能給孩子玩的。孩子們隻能自己找玩的,什麼稻草垛,小樹林啊,大沙坑啊都能玩的不亦樂乎。早上吃過早飯,村裏的孩子就和一匹匹脫了韁的野馬似的跑出去瘋淘。
晌午的時候,父母喊著幾個孩子不情不願的回家吃飯了,隻剩下劉二杆子家的小兒子在那玩,突然感覺有人在叫他,一抬頭看見打南邊來了個破衣漏嗖(衣衫襤褸)的老道。長得真沒有個人樣,嘴歪眼斜的,駝著背,右手柱著個破木棍子,身上背著一個白色的袋子。走到孩子跟前操著破鑼一樣的嗓子問道,“小孩你家大人呢”
劉家小兒心思單純,也沒想那麼多,隨口答道“在家嘞”然後接著在那玩。
老道嘿嘿一笑,聽著讓人毛骨悚然。“那你和我走,我給你買糖球去。”
“俺才不去呢”
劉家小兒有些害怕了,想起這幾天大人的話,轉身就要跑回家。
“不去,可由不得你嘞,和我走吧。”說著伸出那好像鷹爪子一樣的手,在劉家小兒額頭上一拍。頓時劉家小兒就不動了,眼睛裏透著迷茫。
“嘿嘿嘿,走,跟我走。”說完這話,隻見劉家小兒晃晃悠悠的跟著那老道向村子外走去。說來也奇怪,雖然是寒冬臘月,可街上還是零星有幾個人的,不過誰也沒看見老道和劉家小兒,就這樣劉家小兒就在眼皮子底下拍走了。
等劉二杆子媳婦兒做晚飯,出來喊她小兒子吃飯,卻發現人沒了,起初吧還沒有太在意,以為孩子又跑到別的地方去玩了,可是在家裏左等又等還不見孩子回來吃飯,於是問了平時和兒子一起玩的幾個孩子,誰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隻說他們走的時候,他還在那玩呢。
劉二杆子媳婦兒一聽這話,頓時慌了,聯想起最近幾個村子都丟了孩子,生怕自己兒子也被拍花的弄走,趕緊就跑去找劉二杆子和大兒子。
劉二杆子一聽嚇得頓時從炕上爬起來,火急火燎的,連棉衣都沒穿就跑出去找兒子去了。俗話說的好,“老兒子,大孫子”這都是命根子呀,能不著急嗎?可是找遍了村子都沒看到小兒子的影子。
回到家,劉二杆子媳婦正坐在炕上嗚嗚哭呢,“你說我就做飯的功夫兒,孩子咋就沒了呢?”鄰居大嫂正坐在一旁勸著。
“哭哭,你說你還能幹哈,看個孩子都看不住。”劉二杆子越說越生氣,眼瞅著就要動手了。劉二杆子媳婦兒哭的更傷心了。鄰居大嫂看事不好,趕緊攔住了劉二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