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佩一晚沒睡,她從未遇上這麼折磨人的事,美好的記憶就像被幻境一樣被踏碎,紮心的話語和尖刻的眼神像刀子一樣穿過她的頭腦,賀封的憤怒和追捕像猛火一樣灼燒著她的心。
清晨5點,蘇佩終於受不了恍惚和頭痛,起身推開了窗讓自己清醒一下。目光所及,樓下徘徊的黑衣人讓她額頭的冷汗猛地落了下來。
那些人穿著黑衣服帶著黑墨鏡,和那天衝進辦公室的壯漢有一樣的著裝。
他們是怎麼找到自己家來的?
蘇佩頭痛欲裂,隨後冷靜下來也開始嗤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賀封就沒有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可能自己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得不到非要得到的玩具而已,自己越躲他就越感興趣,就越是抓著不放。
賀封什麼都有,也許過了不久就會玩膩,但是她不一樣,她身無長物,隻有兩個手無寸鐵的爸媽。
蘇佩眼眶一酸,淚無聲地就流了下來。
想到這些,蘇佩拿過一旁的紙筆,顫抖著手寫下留言。
她沒說明自己到底是惹上了什麼人,隻說有些感情問題需要她去解決一下,讓二老不要幹預。然後抓過外套就出了門。
蘇母在門響的時候就驚醒了過來,她推了推蘇父然後起了床出去查看,發現了女兒的留言,六神無主地拿給了蘇父。
蘇父附身往窗外看,蘇佩已被黑衣人帶走,街上正是最冷清的時候,一個人影都沒有了。
蘇父的眉頭緊緊地皺著,轉身看到蘇母的神色,稍微安撫了一下。
“現在急也沒用,她不想我們插手我們也找不到她的,如果明天還沒有消息我們就報警。”
蘇母哭得不停,兩個人的身影在灰暗的天空下映襯像兩段枯木。
蘇佩平靜地到達賀家,整個賀家還在寂靜沉睡。
兩排壯漢整齊地站在門口,她一個人走了進去,客廳隻有一盞落地燈亮著,一個人影逆著燈火坐著,像是要融進黑暗裏。
聞到濃烈的酒味,蘇佩在離沙發很遠的地方站定不願再靠近。
沒有人說話,空氣似乎都靜了下來,隻有酒精的氣味如有實質,揮散不去。
看著眼前這一幕,蘇佩的精神更加恍惚,就像自己還在夢境裏,從前這裏陽光燦爛,有紅茶的芬芳,現在卻像幽靈鬼故事的前奏,坐在沙發上的黑影突然動了,畫麵在蘇佩眼中破碎重組。
一定是還在夢裏,這隻是她頭痛導致的幻覺,太陽會照常升起,夢醒了生活就會恢複原樣,蘇佩對自己說。
男人想起身到落地燈那邊,他懷中細細簌簌地掉下了什麼東西,他又趕緊抱緊了,晃了兩下摔回了沙發裏。
他揉著自己的額頭,似乎也在和頭痛做著激烈的鬥爭,過了好一會才睜開眼睛,晨光微熹從窗口照了進來,將一室模糊幻境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