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中央,曼妙的音樂淌淌而出,飄浮於耳間,承載著眾人的期待。
為了遷就蘇佩,賀封甚至並未急著踏出舞步,反倒是蘇佩踏著節拍,從容而舞。
她在他身前婀娜多姿的扭動,長發與裙擺在旋轉間舞動,她的指尖劃出另人癡迷的弧度,一切律動都顯得如此渾然天成。
而本該占領主導的男人,此刻卻成了她的陪襯,並且甘之如飴!
賀封凝著她的視線沉了幾分,輕勾嘴角,享受著她帶給自己的意外還有那莫名的神秘感。
這個女人,比他想象的還要有趣的多。
舞曲落下,二人四目相對。餘下的便是不絕於耳的讚美。
從頭至尾,賀封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她,蘇佩緊張的長舒了口氣,終於露出了在酒會上的那抹最嬌豔笑容。
她抬起臉對著賀封,他嘴唇輕啟,吐出的話卻被四起的歡呼聲淹沒。
“你說什麼?”蘇佩踮起腳尖傾過身,側耳緊貼著他,啟圖聽清楚他所說的話。
賀封在她耳旁輕笑一聲,癢的她不禁打了個顫。見她又尋問了一遍,賀封這才又俯下身,卻不準備將不久前的話再重說一遍。
頂上傾灑而下的燈光劇烈晃了幾下,讓蘇佩片刻恍了神。蘇佩還未回過神,就聽見一擁而簇的人群之中忽而傳來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叫,緊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你還好吧?”兩人側身倒地,賀封幾乎將蘇佩整個人都護在了懷裏。
蘇佩空出手在賀封眼前擺了兩下,略顯吃力的半支起身,蒼白的臉上盛滿了驚嚇,此時的嘴唇早已沒了血色,就連額間沁出絲絲冷汗。
意識到她的不對勁,賀封順著視線往下,在視線觸及她純白裙擺上沾染的血色時,微蹙的眉又擰緊了幾分。
舞池上方的水晶燈毫無征兆般墜下,如果他剛才再晚上一秒,那這盞承重幾十公斤的水晶吊燈,就不是砸在地上,而是正中兩人的腦袋上!
意外突如其來,本還擁簇在一起的人群早已散開,卻沒人敢開口多說一句話,生怕說錯了話,得罪了一方。
陳老板從驚慌中醒來,首先望了眼平安無事的賀封之後,這才注意到蘇佩被壓在燈角一側的腳上,而連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都堂而皇之的刺進她裸露在外的腳踝,觸目驚心。
陳老板喊了幾個人,更是親力親為幫著賀封將壓在蘇佩腳上的腳移開,蘇佩緊咬著唇,疼的已微微打顫。
腳上的障礙除去,賀封連忙傾身就要抱起蘇佩,卻受到了陳老板的阻攔,“賀少,小蘇是我的員工,我會對她負責,您也受了驚下,我安排了人替你檢查看看有沒哪裏受了傷。”
“我很好,蘇小姐是我邀請的,我自然沒有撇下她不管的道理。”賀封抱起蘇佩,別有意味的望了陳老板一眼,“陳老板,我記得你這古堡每年都會檢修三次,我並不認為這隻是單純的一起意外,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我明白,我會查清楚,一定給你個交待。”
陳老板安排了幾個人跟著兩人,再也不敢有絲毫的差池。
賀封推著蘇佩從醫院中出來,她的腳骨折,又縫了針,雖傷勢並不嚴重,卻也無法正常行走。
兩人身後跟了一票人馬,蘇佩坐在輪倚上,身上披著賀封的西裝外套。
賀封將她抱進車內,褪去了疼痛與驚慌之後,當賀封那強有力臂膀環抱著她,溫熱的氣息酒在她的頭頂上,兩人的距離之近,她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他抱起自己時一刹那厚重的呼息聲。
羞澀。
除了羞澀,蘇佩找不出其他的詞語來表達她此時的心情。
陳老板安排的人已經被賀封打發了回去,車內狹窄的空間內,隻剩下兩人臨位而坐。
豪華轎車平穩地開了一路,賀封一臉從容的凝視著前方,時而往右瞟了一眼坐在身旁安靜出奇的女人。
車輛行駛的道路延著繁華一路向北,駛進蒼翠綠樹環繞的小路之中,蘇佩終於從方才的嬌羞中蘇醒,一臉迷茫的望了眼車窗外的街景。
“賀先生,這好像不是我回家的路……”
“我知道。”
“能不能麻煩你調個頭送我回去……”
“不能。”
“……那,能不能找個好打車的地方放我下來。”
“不需要。”兩人說話間,賀封的車已穩穩停下,他身子微側,將白皙修長的手從方向盤上移至蘇佩後方的倚背上。
他朝蘇佩湊了幾分,緩緩說道:“從現在起,你住我家,直到你傷好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