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屠村
危險已經很近,隻有半個小時即將麵臨生死。
那對年幼的兄妹姓紀,兄名鴻光,妹名靜柔。他們不懂生死,隻懂快樂。這是孩童的無知,不,我們更應該說是孩童的率真。
他們還在重複:“斬龍、斬龍。”
兩個人的口號,給了村莊應對火霸王的決心。他說:“對,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戰到底,集合村莊所有人,斬龍!”
村莊這麼一喊,兩個孩子不說話,他們呆站著,這時才預料到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他們扔下樹枝,躲到母親身後,望著村長。他們的身體在顫抖,目光越發膽怯。兩人齊聲問母親:“火霸王龍厲害嗎?”
母親聲音顫栗:“很厲害,但是我們齊心協力,肯定能打退它們。”
母親不敢想幾十年坐落於此的村莊即將毀在上百頭火霸王的腳下。她感覺頭上有神明的護佑,危急關頭會救他們於水火。雖然他們生活在異龍橫行的時代,但人類也不是吃素的。比如她知道斬龍俠府的軍隊是可以消滅這些火霸王的,不要說,上百頭,就是上千也不在話下。
但是斬龍俠府的軍隊畢竟不是神,知不知道火霸王在此集結是其一,就算知道,能不能準時趕來也是問題。
她越想越害怕。
害怕但不會逃避。她在家裏翻找,丈夫留下的矛,耕地用的鋤、楸全部搬到村口。自己搬不下,讓兩個孩子幫著一起搬。紀氏兄妹又變興奮,他們年幼的心中覺得斬龍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而他們正要做這樣的事。
上千村民,包括孩子全都聚集在村口。跟隨捕龍俠征戰過的老兵負責調遣,現在他們雖已年老,體力不支,但軍隊那套調兵遣將的戰法卻沒忘記。
他們把上千人分成十隊,每隊根據人員體力分派80到120人不等。像紀氏兄妹這麼小的孩子不在戰鬥序列。
他們很清楚火霸王的強大。現在將要跟龍而不是小貓小狗戰鬥。這麼小的孩子上戰場不僅毫無用處,還白白給火霸王送上一頓美餐。
分好隊形,武器就位後,村長說:“就算有一百頭火霸王。我們一百人對十頭,也不是沒有勝算。”
就算有勝算,也要經曆殘酷的戰鬥;就算最後勝出,將會犧牲不計其數的生命。最後這村莊還能維持下去嗎?
想到這裏,村長雖然表情堅毅,但內心長歎,他已經感覺到生命的終結。沒關係,他會站在最前線,他在戰場上沒有戰鬥力,作用在於給別人以奮戰到底的勇氣。
人類斬了不計其數的龍,但說到底,人們不想與龍為敵,如果龍不對人構成威脅,人類很願意和龍分而治之,各過各的生活。
但是龍自複活最初就在毀壞人類的家園,奪走人類的生命。
說是斬龍,其實人類付出的代價更大。除了貴族、俠客所持,人類文明幾乎已經在貧民的生活中完全淡出,他們所過的是最原始的男耕女織的生活。
對於這座村莊,現在連這樣的生活都要被剝奪了。
風仍在吹,風裏帶著腥味,是龍的腥味。
村長是人們的精神支柱,他表情堅毅,所有人都不害怕。
他們看見龍了,不應該說先看見火,火霸王噴出的火,比普通明火溫度高數倍,相隔數米都能被灼傷。那火是鮮紅的,紅得令人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