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發生的事情已經和於子陌沒有關係了,安陽城中的百姓已經發現虞家大院起火了,尖叫聲,呼救聲,議論聲充斥著整個安陽城。
於子陌站在安陽城外的河邊,她身後站著的是柳襲月。柳襲月著一身白衣,於子陌著一身紅衣,恍惚間倒是像一對清晨於河邊散步的夫妻。
隻是於子陌心已經死了,連同那個從未住進她心裏的顧攸嘉,一起死在了虞家的那場大火裏。
“你真的不隨我回去嗎?”柳襲月知道,於子陌不會和他一起回去的,但是柳襲月就是想親耳聽到於子陌的拒絕,這樣他才會死心。柳襲月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會如此的在意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女人。
“謝謝你的好意。”於子陌果不其然的拒絕了柳襲月的好意,“我還有事要做,我要去這條河的盡頭,我要去找那個小時候留給我影子的人,我還要去找那條龍。”
“龍?就是你出生的那條墨龍?”柳襲月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並沒有因為子陌的拒絕而變化,“那不過是一場天色之景,龍這種生物早就滅絕了不是嗎?”
“滅絕?”於子陌回憶起那條龍第一次在河邊給她送的那一場笙簫歌舞,那一切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不,並沒有。那條龍還有名字,他說過,他叫銘離。”
柳襲月沉默了,並非是因為龍,而是因為那個名字:“你說,那條龍自稱銘離?”
“是的。”於子陌就這樣坐在河邊,手捧起一捧河水,把臉上的血跡洗掉了,隻是身上血衣的紅色已經洗不去了。
“銘離啊,這可是個禁忌的名字呢。”子陌頭上又傳來葉天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吊兒郎當。
“老神棍,這次你又用的什麼紙符過來?鳥還是貓?”柳襲月頭都不抬,就這麼問了一句。
“不不不,這次我可不是用的紙符。你們兩個往上看。”
於子陌和柳襲月抬頭看到的是一隻巨大的紙鶴,那背上坐著好一個少年。墨色長發綴著幾串玉絡,漆墨的瞳,爍光玄燭,青色長衫,背上背著一把拂塵,端端的一個仙根道骨的少年模樣。
“你就是葉天?”子陌雖說是詢問,但語氣中盡是肯定。
“正是在下。”葉天停下紙鶴,站在子陌麵前,“你心中莫不是在想我為何會在此地嗎?”
“是。”
“老神棍,你來此地就是為了說兩句廢話嗎?”柳襲月語氣不善,“昨天你告訴我說你不能和我一起來,你要回去?!你回去回到這完全相反的安陽城來了?”
“姓柳的!小爺不叫老神棍!”
“都自稱爺了還不老?”
“你們兩個關係很好嗎?”子陌頗有些興趣,這是她離開安陽城的第一天,也是她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起來了,但也隻是一瞬間的笑容,很快又被她自己壓抑住了。
“誰和他是好友!”柳襲月和葉天扭頭拒絕。
“好了,我這次來是為了找於子陌的。”葉天打住了兩人的吵鬧,“子陌姑娘,我問你,你見過你出生的那條龍嗎?”
“見過。他也說過他的名字,叫做銘離。”子陌很是老實的回答
“那就對了。”葉天甩了一圈拂塵,“銘離這個名字,你去翻一翻每一座城包括安陽城的城史中都會有記載。銘離原本是戍嵐城的鎮守將軍,戍嵐城九百年前的鎮守將軍。”
“九百年前?”子陌感覺自己可能接觸到的是真相也是禁忌,但是她心裏的好奇心讓她還是選擇知道的更多,“那銘離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啊?”
“你知道銘離是怎麼死的嗎?”葉天並沒有回答子陌的問題,反而是提出了另一個摸不著頭腦的問題,“銘離是死在他所鎮守的戍嵐城的平民手中,被烈火活生生燒死的,而放火的是銘離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