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的古道原被筆直猶如神跡的天從雲白道完整分割,東部地勢怪異,多高山盆地,天禍地災不斷,大妖縱橫。落單者畏之蛇蠍,除了追求極限力量的極地武者和大規模探險集團外少有人去。
西部大片區域為荒野,其腹地有斜行縱深的流沙河。
古道原以北為雪域,以南為中州,古道原是雪域和中州交流貿易必須橫跨的重要區域。但除了白痕道周邊原野外人力難以涉足,古道原上猛獸多是常理,繁殖能力強,殺完一批,猛獸會有新的一批接連孕育出,始終維持猛獸群的數量穩定,故而有“猛獸潮水”之稱。
商人逐利,擁有新的安全北部貿易商道是中州商祈求的的夢想,新的商道可以擴張貿易線,養活更多的人,賺取更多的財富!
關於流沙河的描寫最早見於說書人的中州傳說,從前有個叫沙悟淨的禪師在流沙河畔結廬修行,大有舉世皆清他獨濁,以清水潔己身之感,用迥異於西荒九大禪寺的佛理,結合他多年的感悟冥想獨創“雲水禪”。
最初知道他名號的是個叫陳玄奘的護衛,陳玄奘所在的商隊在天從雲道上被賊匪襲擊,隻身一人逃入古道原,在充斥著凶殘野獸,殺人沼澤,廢墟遺跡的茫茫古道原上來回躲藏遊蕩。
如此兩個月,他疲憊又警惕地撥開麵前厚厚草莖時,一個變革的時代來臨了。
他看到一條地圖中未有記載的平緩寬闊的清河,水若琉璃,小魚劃遊,蘆葦於晚風中搖曳,悠然出水天一色的蒼茫和不加裝飾的美麗,就像精致秀氣的小家碧玉,這讓自詡看遍列國風采的陳玄奘大為吃驚,驚喜莫名。
陳玄奘在感慨柳暗花明的同時,詫異發現遠處的茅廬,好像已經坐落此處多年。
他思索後迅速靠近,有人煙的地方不會有太大危險。
仿佛冥冥注定,茅廬的門被打開,有僧人從裏麵走出,高聲邀請陳玄奘進屋歇息。
陳玄奘喝著茶與僧人交談,得知僧人名為沙悟淨,向後者詢問河名。
僧人笑答道,流沙河。
陳玄奘勞累過度在茅廬裏休整半月,在沙悟淨的精心照顧下很快康複,相處中他感覺沙悟淨與西荒僧人的不同。
自從“中州驅佛”後,中州隻能見到個別的苦行僧,沙悟淨僧衣靛青,不忌葷腥,不奉鬼神,信奉與西荒僧教義相異,整個人看之心生清淨之感,甚是奇特。
陳玄奘與其投緣,結為摯友。
至於流沙河,陳玄奘認為這是尚未被發現的新河,他嗅到了這條天然水道存在的重要性,流沙河給中州商帶來的轉變是顛覆的。
陳玄奘為了探究其源頭和長短,邀請沙悟淨同他西行。
沙悟淨說雖然在源頭處悟禪有大智慧,但終究不是他的禪,為了防止途中遇到危險,沙悟淨將自己的寶杖贈予陳玄奘,並且囑咐友人莫要迷失本心,陳玄奘遂行。
陳玄奘沿水道徒步西行,晝行夜藏,風餐露宿,遭遇危機無數,但憑借寶杖的銘紋禪音和毅力大都化險為夷。
他驚喜地發現流沙河的條件很適合水運,河流寬度和深度都很適合航運,即使密布水獸,也在可接受範圍之內,水獸也是資源,不僅可以馴化,也可出售。
流沙河總體貫穿古道原西側八千餘裏,當初他隻探查到從中途到源頭共計六千裏,具體總數是在他回程途中測出。
水運比陸運風險小,商人不必在冒險橫穿古道原的無盡荒野,直接經由水道就可以到達異人的聚集地白山附近。
兩百多天後陳玄奘走到了河流盡頭,竟然是片廢墟,這是被後世稱為“河源廢墟”的地方,目光所及之處足有百畝,河流從小山狀的連綿廢墟深中涓涓流出。
他在廢墟裏探尋,推測這是練氣時期的宗門遺址,練氣士想必已經遷走,但詭異的是裏麵連屍骸都不見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