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嶽琪就到了姑蘇城。一路飛奔,他也是微微氣喘而已。
“真是有點熱呢。”走在街上,覺得悶熱,嶽琪扯鬆了領口涼快涼快。辰時天色,空氣有些微熱起來,過了五月五,就是到了熱天,晚上也無須厚衣加身。
與嶽琪之前來時不同。姑蘇城街上已經沒有了三天前的熱鬧,河道上富商的船已經沒了蹤影,十間店鋪有六間關門。攤販也都犯了懶,時不時無精打采地吆喝。道路上隻有三三兩兩的行人來往,仔細留意時便會發現行人幾乎一個個都是心煩意亂的樣子。之前人頭攢動的街巷空蕩蕩的,店鋪外麵懸掛的招牌被風吹得亂響。民居一律是房門緊閉,犬吠聲此起彼伏。即使沒有風吹來,也都涼意油生。
嶽琪無心理會這般冷清的境地,心想先找個客棧歇歇腳,打算著怎麼去臨安。蘆興客棧離嶽琪還有十條街的距離。姑蘇城內的街道一般為八丈,彼此縱橫交錯,將民宅和古跡切得跟豆腐塊似的,整齊碼在城中。十條街的距離並非純粹的八十丈。
街與街之間還隔著民宅群,大小不一,所以要去蘆興客棧,嶽琪還得走一裏多地。
不過,難得出來玩玩,嶽琪倒是不想先去見見孫平。
嶽琪在鄰近轉了幾圈,沒見著幾個人,覺得無趣,肚子又餓了,他就往最近的一家客棧走去。
“哎!這位客官裏邊裏麵請!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一家客棧的小二在門口看見嶽琪向這邊走來,不等他到台階便殷勤地迎了上去。
嶽琪道:“住店。”
店小二如被針紮似的一下直起腰板,旋即點頭哈腰,笑得燦爛:“您裏邊請,裏邊請!”嶽琪也是一笑,然後便跟著他往裏邊走。
可嶽琪前腳剛落在門檻上,店小二就往旁邊邁了一步,堵住去路。
小二神色忽然有些慌亂,道:“客官等等。”他的眼神在嶽琪兩肩處來回遊走:“敢問客官細長包裹裏是何物?”
嶽琪覺得他問得奇怪,“當然是防身用的。”說罷便要往前走,但店小二聽了,立馬張開手臂,攔實門口:“那客官還是往別處去吧,小店不敢收。”
“為什麼?”嶽琪眉頭一皺,自己一不是沒錢,二不是強盜,為何不給進。
哪知店小二猛地把頭一晃,為難道:“客官!您就別打趣了!”話都沒說完,他便後退一步,“啪”的一聲關嚴了店門。嶽琪急忙一個後仰,鼻頭差點兒撞門上。
怪人……有生意不做。嶽琪摸摸鼻子走開。
接著,嶽琪一連去了好幾家客棧,人家都是不收,似乎是對帶有兵器的人很是防備。他以為是怕自己沒有錢,可就算把錢放在人家眼前,人家照樣不留情地把自己往外趕,就好像是趕剛從茅廁裏飛出來的臭蒼蠅一樣。
啪!門被關上——又是一家。
“我還不稀罕住。”嶽琪似孩童般衝這家客棧做了個鬼臉。
隻好去孫爺爺那了。嶽琪心想。
蘆興客棧在姑蘇城裏算得上大客棧,大堂寬敞,能坐下二十台人。如若有人包場子,整個大堂能多擺十桌。掌櫃孫平結識的同行多,見識廣,生意在平日但是興隆。然而今日,客棧裏卻沒幾桌客人,生意很清淡。那些平日在客棧周圍賣藝的也都沒了影,店小二閑得坐在門檻上看出外麵走神。要是平時,不管哪家的掌櫃都是不給夥計阻門口的,但現在門可羅雀,夥計沒事成天站著又累得慌,有坐為何不坐?反正又沒多少客人。
嶽琪在屋頂上飛躍,路上沒幾個人,他就直接用飛的了。就算兩三個人看見也沒什麼關係。他身形在半空中連續閃爍幾下,便落在了蘆興客棧前。
“喲,客官……”看到突兀出現的人影,店小二連忙站起,定睛一看時,驚奇道:“嶽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