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殺了他!殺了他!”王母娘娘歇底斯裏地大叫著,但是神仙們都知道自己的斤兩,即使去打也打不過,孫悟空的法力太強大了,尤其他現在還是鬥戰勝佛,身懷道佛兩家神通,天地間少有人是他的對手。
“你修習道法,為何對神如此不敬?”西方的天際響起一陣梵唱,如來佛來了。
“早知道你這個禿子要來,這次俺老孫可不會再上你的當了!”孫悟空把金箍棒一橫,對準了如來佛。
“你無需上我的當,你自己已經上了自己的當,難道現在你還不明白麼?道神法,道生神,神演法,你空有一身法力,卻不悟道,走上了這麼一條瀆神之路,還不是你自己上了你自己的當?”如來佛寶相莊嚴,拈花而笑。
“如果道生的神都是這般虛偽的東西,俺就打破一切,還他個真實天地!”孫悟空棒指蒼穹,一身盔甲熠熠奪目。
“你不是道,所以你永遠也辦不到!”如來佛搖了搖頭,一指點在虛空之上,隻見一副蒼茫大圖躍然而出。
無盡的黑暗中,一點銀茫透射而出,仿若恢弘宇宙中的一顆星辰,卻給人一股最為淳樸的道的氣息。
“這是最初的道,”如來佛解釋道:“有了它的出現,天地間才誕生了第一批神,他們依據道而生存。這批神又創造了法,萬法皆依神而生,神不可瀆道,法不可瀆神,否則就是違背自己,難道你還不明白麼?”
虛空之上的銀茫漸漸照亮了一些地方,這些地方開始出現一些人影,分別是元始天尊,盤古神王,女媧天女等等一些祖神,然後又開始顯化五爪金龍,七彩鳳凰,飛翼火麒麟等遠古獸神,他們經過征戰,討伐,慢慢演化出了自己的法,然後他們又用法演化了更多的神。
神靈越來越多,他們學會了悟道,用自己的法去悟道,遠古的神看到用法演化的神竟然也有悟道的能力,大喜之下,就給他們講了自己的悟道經驗,讓他們站在自己的經驗之上,循著自己的路往前走,一代又一代,他們無限朝那顆銀茫接近。
“看懂了嗎?你空有萬法,卻不懂得悟道,無論正道邪道,你卻始終背道而馳,這樣下去,你的下場終是毀滅。”如來佛又點了一下虛空,那麵道的演化就消失了。
“我沒有……我沒有道……可是我為什麼要來,鬥戰勝佛又是誰?誰把我帶來的?”孫悟空捂著自己的頭,喃喃自語。
“現在你還是悟不透,難道你真的要自我毀滅嗎?”如來佛看著在地上打滾的孫悟空,無奈地搖了搖頭。
“師傅教給我的,為什麼沒有道!我的法,為什麼不能演化道!我到底為什麼而生,又為什麼而活!”
孫悟空的指甲都嵌進自己的頭皮裏了,雙眼由模糊變清楚,又由清楚變模糊。
“你與金蟬子,為何都不能悟道?一個是悟之極致,一個是法之極致,難道天地間真的不允許有第二顆道種的出現了麼?”
如來佛喃喃自語,大手一揮,悟空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但是雙眼依舊望著天穹,金箍棒在他旁邊竟然嗚嗚鳴泣。
“猴子……”天邊的一縷紫霞飄然而至,還沒有化成完全的人形,下半身仍然是雲彩的模樣,仿若一條憂傷的美人魚一樣,趴在孫悟空的身體放聲哭泣。
“我三千年前被你的一聲笑驚得有了神智,好容易三千年後就要化作人形,你卻就這麼死了,老天在作弄我麼?老天在作弄我麼……”
“西方如來大神通,終於將這隻猴子打死了,來人呐我要吃猴腦!”王母娘娘把玉帝往旁邊一扔,站在桌子上,放聲狂笑。
“他不是被我殺死了,他是無法悟道,生生被自己難死了……”如來佛長歎一聲,收走了孫悟空的屍體,連帶著紫霞也收走了。
“以後你就做我青燈裏的燈繩吧,我選一個活潑的女孩與你作陪,也讓你減輕一點思念之痛……”
天界曆新紀元3245年,孫悟空斃,曾任職弼馬溫,齊天大聖,兼職鬥戰勝佛,壽元盡,生無大善,亦無大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