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之前,我以為支撐我的世界是夢想,很久很久之後,夢想把自己折磨的遍體鱗傷。這時才發現,支撐自己這麼多年的夢想,包括你們,早已經麵目全非。
——獻給我們錯過的青春
方天曉
青島的夏天雨水不多,悶熱的天氣讓人喘不過氣來,天空灰蒙蒙的,彌漫著的水汽泛著灰色。我站在落地窗前,漫無目的地看著天空。那鉛灰色的長滿寂寞雲朵的天空上,黃昏風輕雲淡,漸漸的,雲霧嫋嫋升起。雲歲雁字長,幾度錦書展。
今年我25歲,初中畢業之後進了職業高中,說偉大點我是為了向一家子高材生證明我的未來不用文憑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說實在點就是我對學習沒有任何興趣,盡管曾經我是高材生眼裏的五好少年,不早戀不叛逆學習好很聽話又孝順。
我學的是酒店管理,而現在我卻坐在雜誌社副主編的位子,我用了六年時間,蹉跎了六年一步一步從打雜跑腿的實習職員坐到這個地方,一路上受盡了白眼和嘲笑。可是那又怎麼樣,我用最後的結果向所有人證明,文憑這種東西束縛不了我。
偶爾還是會惋惜一下以前美好的學習生活,單純的笑容單純的友誼,蠢蠢的愛戀。但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我的一生就應該這樣,就算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題材,或是羨慕或是諷笑。我是一個隨性的人,我會努力地生活不管別人的譏諷或是豔羨,就算我最後一敗塗地輸得一無所有,我也會笑著站起來然後從懸崖縱身而下,這就應該是我的一輩子。
像蒲公英的種子,走走停停,卻很難紮根發芽。不希望成為任何人的累贅,卻又時刻想著有個人用盡力氣來愛我。
“主編,上次約的漫畫師這個周末有時間,您安排誰去采訪她的專題?”秘書推開門打斷了我看風景的心情。
“你跟我去。”
漫畫師,國內三線而已,但她的提升空間還是有的,拿著日本的大學文憑回中國吃飯,我真佩服她的勇氣。我認識她,也可以說是熟得不能再熟。初中的好朋友,之所以不說她是我的閨蜜,是因為我們之間有著數也數不清的糾結。閨蜜,這個詞我真的不敢用在她的身上,想必她也恨透了我。
葉桑橋,一個性格豪爽得像男人一樣的女人;一個在我青春裏留下最痛的陰影的女人;一個我想愛卻又不敢愛的女人。
我們的初中,藍天下美好的夢,之所以說是夢,是因為它的不真實。隻出現在夜裏,醒來之後手中除了一縷苦澀的空氣,什麼也抓不到;除了臉頰上風幹的淚痕,什麼也留不下。
我們四個女孩,也隻有葉桑橋絆絆磕磕走上了最初設定好的路,另外幾個,都離夢很遠,當然也有正在路上努力的。
一個月之後是初中同學聚會,每年都會舉辦,稀稀拉拉聚起幾個老同學,互相吹噓一下,散場後各回各家,把借來的名牌和車笑嘻嘻地給人家還回去,然後開始自己一成不變的艱苦生活。
我去參加聚會,隻會坐在一個角落,和大小姐碰個杯,默默地一飲而盡,來祭奠一下我們回不去的曾經。
這回不去的美好時光,是我們整個的青春。
人生有很多事我們頗為無奈,比如回不去的青春,比如消失不見的愛人,比如再也無法看見的親人,比如……無法預料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