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日夢魘(1 / 3)

無限遼闊的天與地之間隻有一座府邸,這座府邸孤零零的落在一片昏暗之中,血色的日散發出血色的光,這血色的光屏蔽了所有的聲音,它籠罩著這座孤零零的府邸。大風似利刃般的襲擊牆壁,牆壁上除了破碎的磚塊還有快風幹的血跡,大片大片的血跡,像野獸皮毛上醜陋的傷口,似乎還在不停地流淌。

順著圍牆看過去府邸的正院已是橫屍遍地,地麵上早已找不到一塊幹淨的地方,幾百具屍體整齊的倒在血泊中,這些屍體仿佛在哭叫,如果真得哭喊出來,應該是那種低微的叫喊,對凶手不能抵抗的叫喊,生命就這樣在這種無力改變的情境中眼睜睜的等待死亡。

幾百具屍體的正中央依偎著三個人,一個有著一頭紫色頭發,但發髻散亂,肌膚如雪但已經被鮮血汙染的婦人,一個金色短發,右手持戟的青年,紫發婦人跪倒在地,她的腿上躺著一個已經奄奄一息的紫發少年。

紫發少年的左臂連帶著一大塊的軀幹已經消失了,一部分心髒暴露在空氣中,肋骨,髒器,已經不完整,巨大的傷口呈現出一道淺淺的弧形,像是被什麼東西撕咬了。大量的血液如同壞掉的水管一樣傾瀉著液體,紫發少年的右手狠狠得抓住持戟青年手中的戰戟,雙眼卻因疼痛無法轉移目光,直直地瞪著空中的戰鬥,嘴中顫抖地發出幾個模糊的字音。

紫發婦人眼眸中瞳孔已經被眼前的恐怖放大失去了人性的神智,呆呆地看著懷中的痛苦的少年,全身無力的顫抖著,恐懼擊敗了哭泣,哭泣化解悲傷地作用在此時已經毫無用處。

持戟青年怒目圓睜,仰視空中地戰鬥,空中,兩人兩龍再激戰正酣,金龍背上站立著一個右手持長刀的金甲男子,歲數在五十上下,一頭長長的金發垂到腰甲上,胸甲上戰裙上布滿黑色的血液,長刀刀刃上同樣是黑色的血液。金龍的對麵是一條黑龍,黑龍背上同樣有一個帶甲男子,手持一根黑杖,身著華麗的金鑲玉甲胄,一根黑杖舞的是雄雄生風。

仔細看時便會發現,金龍一方毫不還手任由黑龍一方擊打,黑龍也毫不留情,用最簡單的招式撕咬金龍的肉翅,用爪子撕扯金龍的軀體,而黑龍背上的男人用一根黑杖擊打金龍背上的男人,也是用最簡單的招式擊打金龍背上男人的頭部和腹部,金龍背上的男人毅然不動,右手狠狠握在長刀柄上,任由黑龍背上的男人攻擊。

金龍的血,長刀男子的血,在空中雨點般地墜落到地麵,正好落在府邸正院中百具屍體中央的那三人身上。幾滴血液落在持戟青年的臉上,持戟青年用手摸了摸落在臉上的血液,看著手中的血液,他的目被憤怒與悲痛染紅,單跪的左腿繃成弓形,手中戰戟掙脫旁邊紫發少年的右手,戟柄一端猛烈撼地,他便像一發箭矢一般衝向空中,奔著空中那場戰鬥而去。

紫發少年的右手癱倒在地,五指用力抓撓的地麵,似乎想要阻止什麼,但自己早已失去了行動的能力,什麼也阻止不了。他的眼睛變的沉重起來,慢慢地想要閉上,視野中隻剩下兩條橫向的光線,光線中,他看到紫發婦人呆滯的眼神,昏黃天空中那場不能出手的戰鬥,隱隱約約地看見又有幾隻巨龍飛過來加入到黑龍一方。

他失血太多,傷的太重,意識開始變得混亂,聲音與影像發生了重疊,歡笑聲與屍體重疊,嬉戲聲與殘破的肢體重疊,慘叫聲與溫馨的畫麵重疊,絕望的叫喊與快樂的歌聲重疊。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意識彌留之際瞬間發生又瞬間結束,痛苦,傷痛,絕望,淒慘伴隨著他走向死亡。

.......................................“呼.......呼......呼......”

聶溟從夢中醒來呼吸加重喘著虛氣,他看了看周圍,自己坐在地上靠著城牆睡著了,不遠處有很多正規軍和自由傭兵喝酒慶祝黎明時刻的戰鬥的勝利,聶溟看看了太陽已經快正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