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屋舍,灰色的瓦片層層疊疊,一塊塊青磚築作,大多顯得有些破損與陳舊。
今日的天上灰蒙蒙的,蓄著不少雲層翻滾,無邊的雨水從那裏落下,使得此時的天地間彌漫著一些冰冷的涼意。
數十道狹窄的絹流滑過那些瓦片而下,水珠小豆般大小,不似人所臆想的那般無力,打在臉上和地板房瓦發出細微的響聲。
打在臉上,除了這弱小的聲響之外還會泛起一些冰涼。
這個宅子不大卻也算不得太小,屋子之前還有著一片空地,並非想象中的空無一人,而是有著一個少年盤腿而坐著,水流沿著他臉上的輪廓滑下,至於身上灰色的薄衣早已浸濕得徹徹底底,黏在肌膚上,模糊地透露出其中分明的輪廓。
不過看樣子少年對此顯然是早已習慣,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一個人在這裏修煉是從他剛開始修煉到現在一直保存的一個習慣。
年紀看起來約莫十三四歲的樣子,眉宇之間卻是有著明顯異於其他平輩們的棱角,隱隱透露出一抹剛毅與堅持。
看得出來,此時的他眼角卻是殘留著一抹明顯的喜悅。
少年的名字叫做楊寶,這個名字不是他父親與他取的,而是他父親的弟弟,至於他母親,因為在生出他時難產而死,二人隻是在最後一刻看過了一眼,不過如今的他顯然早就已經記不清了。
不過盡管記不清,楊寶從小每年還是都會親自去跪拜母親的墳墓,在墳墓麵前磕頭,因為在他看來,母親是因為自己而死,自己卻是對不起對方在先的。
不要看這宅子小,其主人卻也是有著一些來頭的,楊寶的父親叫做楊堃,也是這紫陽城中一大勢力楊家的族人,盡管因為地位低下隻能住在這家族的邊緣之地,不過比起普通人還是要高出一些的。
十五歲以後卻是成年人了,每年的一天都會把年齡與十五歲相差不多的少年聚集起來進行成人儀式,行加冠之禮,幾大勢力的成人儀式更是這城中的一大盛事,每次都是會聚集各方有頭臉的大小勢力前來觀禮,就連三大勢力不出意外,通常也都是會派人過來。
也是因此,這成人儀式也是變得相當的盛大。
除了儀式本身以外,其中也是固定的每年都會有的一個能夠令人提起興趣的看點,即便是此間儀式之中會有的一個環節,那就是參與儀式的年輕人之間的比武。
這等比鬥對於外人來說或許好看,相當於每年有機會看的一場好戲,不過對於每年身在其中當事的少年來說是絕不會有半分這等想法的。因為比鬥最終的名次除了表麵上的種種以外還是決定了一個極為重要的事情,那便是今生之後的地位,未來!
名次高的人卻是往往會在儀式之後獲得掌管家族的部分產業,然後根據高下分配到各個地方去,各自掌管一些家族產業,相當於成了家族的內部族人,然而名次低下之人今後卻是前途茫茫,不會分到任何產業,說的好聽了叫做憑靠自己,說得直白一些便是被家族從此放棄之人,若無特殊情況,這類人物最後的結局多半都是淪為僅僅剩下一個族人名頭的普通人,今後自生自滅,不再享受家族資源。
一場比試即便相當於決定了未來,是打回普通人今後自行辛苦掙紮,還是輕而易舉地拿下產業,從此進入上流世界。
個中差別猶如雲泥,說得再直白一些,甚至曾經又著兩個當年的小輩相互敵對,成人儀式之後,其中一個失敗,失去所有淪為普通人,而另一個則是一步登天,掌管產業的當日即便命八人在當日早晨取走了前者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