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攔不住孫大小姐,蒯某便隻好自己承受著殺父之仇了,幸好有高人相救,方才得以幸免呀。”蒯良苦笑道。他知道我與孫尚香的爭執並不奇怪,雖然我擊殺了在驛館東院偷聽的兩名雜役,但孫尚香指責我的聲音,隻怕連驛館西院都能聽到,這並不是什麼秘密,也是我想刻意製造的效果。
當蔡瑁聽聞蒯家的那所謂高人居然能夠擋住孫尚香的偷襲,臉色甚是怪異,又是吃驚又是憤怒,很有些不自然。我瞧在眼中,心頭一緊,莫非幫助蒯家的這位高人和蔡瑁身後能夠擋住黃忠的高人不是一個人?我麵上不動聲色,拱了拱手道:“孫尚香乃是孫家的公主,又對周瑜一往情深,對於這件事,亮實在是無能為力了。不過隻要亮在子柔身邊,還是能夠幫助子柔擋住些攻擊的。”
“孔明玉樹臨風,一表人才,武功卓越,地位高貴,哪一點都要比那周瑜強上一分,隻要有心,如何就不能將孫尚香的心從周瑜身邊搶走?”說話的人乃是蒯良的弟弟蒯祺,同時也是我的姐夫,二叔諸葛玄的女婿。昔年二叔在荊州求學時,便與蒯家定下了這門親事,我七歲那年,二叔一門的二女兒便嫁往了荊州。
我笑道:“姐夫說笑了,小弟一心撲在家中的那幾房妻妾上,早沒了閑心再去尋花問柳。”
“哈哈,從青州那邊而來傳言果然不錯,愛妻之甚莫過於孔明也!來,與姐夫幹了這杯酒。”說著,蒯祺竟是離席,親自走到我的案前,為我滿上了酒,將酒杯遞與我。
我接過酒杯時,卻發現蒯祺同時遞過來的還有一張字條,當下不動聲色的將字條劃入袖口,與蒯祺一碰杯,一飲而盡。待蒯祺回了座位,我端起侍女為我滿上了酒杯,朝空中舉了舉道:“亮此行荊州,乃是代表大唐,帶來和平友好的訊息。昨日亮已經與刺史劉大人談了一些話,很有成果。在座的諸位都荊州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托德桂兄的福,今日大家能夠聚在一起,來,讓我們一起敬蔡老太爺與德桂兄一杯!”
“德桂兄!”“蔡大將軍!”諸人端起了酒杯紛紛向蔡瑁敬去。這一番給足了蔡瑁麵子,蔡瑁紅光滿麵,樂不攏嘴,一杯一杯的喝了下去。宜城馬家的馬良卻是皺了皺眉頭,走到蔡瑁身邊耳語了幾句,蔡瑁仿佛突然醒悟般,連忙舉起酒杯道:“諸位,孔明此次帶來者,乃大唐之誼,乃和平之音。我們肚子裏雖有幾滴墨水,但比起孔明,這和平之道卻差的遠。今日我們就便伴一回學生,聆聽一番孔明帶來的和平之道。”
看著眾人殷切的目光,我知道這群荊州的主和派應該就等著我這一番話,讓他們安下心來。於是我微微一笑,道:“論起學問,這裏有很多人都是亮二叔的同窗,亮在這裏隻是晚輩,本不應該在此大放厥詞。不過論其身份,亮乃是大唐使臣,在這裏還是能夠說上一分話。我要說的僅此一句,荊州乃大唐的朋友,若是有其他勢力威脅荊州,大唐義不容辭,出兵相救。”
我這一番話,毫不掩飾的直指孫家的野心。
“好!有寧王殿下這句話,良便放心了。寧王殿下不好說出的話,便由我來挑明了吧。一山不能容二虎,兩年之內,大唐與孫吳間必有一戰,屆時宜城馬家五千私兵將全力助唐。”馬良的白眉一挑,在蔡瑁的身旁慷慨陳詞。
有了馬良的帶頭,宜城向家的家主向朗也表了態:“向家私兵不若馬家那般雄厚,但向家有的是財力,他日大倘若與孫吳在荊州開戰,向家願傾囊相助!”
宜城的兩大家族表了態後,來自建平、樊城、江夏的七八支小家族也是紛紛起身拱手,對大唐讚美一番,表明自己雖身在荊州,但早已心屬大唐,隻等大唐擊敗了孫家,解除了威脅後,便投靠大唐。
酒到正酣,可在座的每個人都是清醒無比,楊家的家主楊慮、習家的家主習禎都不過三十有餘,正是風流時,在侍女的陪伴下怡然自得,聽聞以宜城兩大家族為首的眾家族紛紛表態,也不禁將目光看向了蔡瑁。蔡瑁卻是待身邊的蔡諷輕輕點了頭後,方才笑道:“季常兄好不厚道,竟搶在兄弟之前把好話說盡了。孔明,你也看出來了,蔡家是絕對支持大唐的,蔡某現在在荊州有兵、有錢、有地盤,隻要唐皇一句話,全都拿出來,供給大唐!”
“嗬嗬,有德桂兄這份心,亮此番出使荊州算是不虛此行了。”蔡瑁拍著胸脯說得斬釘截鐵,我也不能不有所回應,“素聞襄陽楊家習家一向與蔡家同進同退,不知這回是否也循此例呢?”
楊家那席說話的不是家主楊慮,卻是楊慮的弟弟楊儀。隻聽得楊顒說道:“黃蔡龐習楊蒯馬向,荊州八族傳承三百餘年,相互間數十度聯姻,早就是氣同連枝。其中襄陽蔡習楊三家更為甚,今日見得如寧王這般風流人物,蔡家既已表態,楊家敢不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