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我心頭一緊,麵上不動聲色的道:“黃忠在二十年前便進入天榜,十八年前便位列五大高手,他若真有殺意,我等又豈能活到今天?他不過就是要給我一個警告而已,隻是不知他究竟要警告我什麼呢?”
黃忠在昨夜已經明明白白的警告我不要染指荊州,想必這話早就傳到了蔡瑁耳中。如今我在這裏裝瘋賣傻,蔡瑁太陽穴上的血管抽動了兩下,強笑道:“孔明在蔡某掌控下的襄陽受襲,蔡某於心不安,在這裏向你賠罪了。”說著,蔡瑁從席間站起,向我深拜下去。
我連忙起身扶助蔡瑁,卻發現蔡瑁已是早一步的順勢直起了腰。兩人坐定後,蔡瑁探過頭來,一副神秘的樣子,壓低聲音道:“孔明,你可知你此次前來荊州,為兄為何如此殷勤嗎?”
“為何?”我一副不解的樣子。
蔡瑁眉頭緊皺,看是甚為擔憂的道:“孔明,若非為兄盡力相保,你此刻已經大禍臨頭了!”
“此話怎講?”
“大唐的情報係統無孔不入,想必孔明已經知道現在的荊州,已經呈現為兄與黃忠兩強相爭之勢,不瞞孔明說,支持為兄的人雖看似家族眾多,聲勢浩大,但實際上是經不起黃忠黨人雷霆一擊的,因此,賢弟你的到來,就成為了一個關鍵。”蔡瑁神色間顯得十分誠懇。
我沒想到蔡瑁這個庸才竟會如此開門見山的道出了自己的劣勢,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也打亂了我今日的許多思路。蔡瑁見我錯訛了一下,微微一笑繼續道:“當下的形勢是,孔明所代表的大唐支持劉大人與我們這些溫和派,與我們緊緊聯係在一起,我們在荊州的實力則與黃忠必會不相上下,黃忠等人則不敢輕舉妄動,善開戰端。如若孔明試圖保持中立,黃忠必會想方設法讓孔明斃命於荊州,一來他可以以這為借口,揮師北上,拭主奪位,徹底控製荊州;二來也是對大唐的一個警告,示威大唐。”
蔡瑁的語氣森森,說的危言聳聽,我喝著那杯由冒熱氣的菊花茶,靜靜思索,道:“照德桂兄這般說法,亮這次出使荊州,表達我大唐和平之意,隻能站在景升(劉表字)叔這一方了?”
“嗬嗬,這荊州之主乃是刺史劉大人,孔明不與劉大人結納,又與何人呢?”蔡瑁自信滿滿的笑了起來。
“德桂兄此言差矣,大唐選擇接觸之人隻選擇有用的,這荊州既是黃忠勢大,我大唐與黃忠棄盡前嫌,把酒言歡也未嚐不是一條明路呀!”我輕輕搖了搖頭。
蔡瑁神色大變,卻聽到堂外一陣朗聲大笑,一名儒服男子從外麵大步走進,道:“殿下若是真行此險路,隻怕命不久矣!”
我側首望去,但見那名儒服男子年約四十有餘,麵貌祥和,拱手道:“在下荊州蒯良,特來為寧王殿下解惑。”
荊州蒯家的家主嗎……我看著蒯良,若有所思。情報說,荊州豪族裏蒯家與蔡家間其實並不和睦,沒想到如今在黃忠強大的壓力下,竟是走到了一起。顯然,蒯良在此刻的出現,本身就具備了很大的說服力。
“原來是景升叔譽為雍季之論的子柔先生(蒯良字)。既是如此,就請先生為本王解惑吧。”我欣然笑道。
蒯良緩步走到我的案前,用手指輕蘸了蘸茶水,在案幾上寫下了一個字,道:“殿下可認得這個字?”我低頭看去,案上的字卻是一個“孫”字,心中已有些明了,道:“這是個‘孫’字,卻又如何?”
“黃忠在荊州混跡了一輩子,從神樂教一名小小頭目,到現在手握荊州兵權的一方教主,其眼光必然有其獨到之處,以他之能就看不出荊州絕無實力與大唐作對?非也,是因為他身後有很強大靠山,那就是這個‘孫’字!此時孫家的使者周瑜就在黃忠的大本營南郡,有了孫家的支持,黃忠就敢於明目張膽的與大唐為敵。如果在這個時候,殿下若真去與黃忠合作,那無異於羊入虎口!這點還請殿下考慮清楚。”蒯良指著這個孫字,娓娓道來。
孫家已經與黃忠聯盟了,饒是我早有心理準備,但孫家對荊州的下手之快,還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不得不承認,原本我對於與蔡瑁一係人的結盟,還有幾分的猶豫,這一番話在很大程度上堅實了我的信心。心中已經徹底作了決定,我嘴中卻道:“素聞荊州蒯子柔能言善辯,今日算是領略了,亮不勝佩服。說起來子柔與孫家算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