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經過數天的整治,那些政變留下的痕跡,依然曆曆在目,殘垣斷壁,從魏王府通往洛陽城東的街巷,遍布著浸滿暗紅顏色的磚瓦,空氣中依稀仍殘留著那股血腥的氣息。
在洛陽的一處宅院中。
賈詡端坐在榻上,閃動一雙布滿精光的三角小眼,手捧著一盞清茶,另一手拿著茶杯蓋在茶水麵上若即若離的輕拂著,仿佛在思索著什麼事情,良久,終於放下了茶杯,看向坐在他對麵的一人,道:“聽聞子房(商陵字)在洛陽東門口放了諸葛亮,可是真的?”
“哼哼,是真的又如何?”坐在賈詡對麵的人,正是剛剛從大唐邊境趕回的白湖莊主商陵。
賈詡帶著淡淡的笑意,朝魏王府的方向略一努嘴,道:“子房可知道,司馬家的那個司馬孝,已經在司馬懿和林靜瑤那裏狠狠地告了你一狀,說是你勾連外敵,你就不怕上麵怪罪下來?”
商陵輕皺了下眉頭,道:“就猜司馬孝那條狗就會在背後亂吠一通,隻可惜這天下還不是他司馬家的,事情輪不到他司馬家做主。白湖山莊還在手中,司馬家就不敢怎樣!”
“若是前來興師問罪的是小築上麵的人呢?”賈詡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卻讓商陵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
商陵放開神識,確定了四周無可疑人士,又凝視了賈詡半晌後,露出了一個恍然的笑容,道:“文和(賈詡字)說笑了,小築怎可能怪罪下來呢?現在小築要利用司馬家,就需要我們這等潛勢力來同時製約司馬家,在這等時刻,小築恐怕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怪罪我的。”
賈詡的麵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隻是道:“子房能看到這點,也是聰明之人,希望你不要作出什麼傻事。”
商陵的心中一震,總覺得賈詡在暗示著什麼,猶豫了一下,向著賈詡的方向探過身去,低聲道:“文和,你應該聽過一句話?”
“請講。”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絕,走狗烹。”商陵在說這話的時候,死死的盯住了賈詡的眼睛。賈詡的眼中有一絲驚詫,嘴中道:“子房,為何說起這個?”
“文和,不要裝傻了,讓司馬家真的強大到能夠淩駕於靜心小築之上的時候,便是你我這些不完全受司馬家控製的人的死期,你明白的。”商陵逼近了賈詡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司馬懿是個了不起的智者,但他終究少算了一條趙家子弟的增援,但文和你為司馬懿查缺補漏的時候卻看出來了,隻可惜你還是留了心眼。否則你在洛陽東門外布置的那支軍隊,就不會失區區萬人,而是緊急將曹仁在長安的八萬大軍調來,連同那支不可一世的趙家子弟軍一同殲滅,我說得是不是?”
賈詡在商陵的逼問後,意味深長的看了商陵一眼,點了點頭,道:“趙家子弟軍的戰鬥力出乎我的意料,但我的確是留了一手。另外,子房,你咄咄逼人的質問我,究竟想掩飾著什麼呢?……”
商陵的氣息不由一滯,所虧賈詡不懂武功,未能察覺出來。賈詡上下打量了一下商陵,莞爾一笑,繼續道:“算了,子房,我想我還是不要太聰明了,你好自為之吧……”說完,賈詡對商陵露出了笑容。
商陵愣了,隨即明白了賈詡的意思,會意的一笑,兩人的話題隨即又轉到了其他方麵。
*********************從諸葛家主事泰山起,泰山已經和平的發展近二十年,在六年前重新擴建的城郭早已囊括不住泰山蓬勃發展的趨勢,大大小小的街道商鋪,越過了高大的城牆,蔓延到了泰山城的外圍,甚至在用來迎送親朋的十裏長亭附近,也住滿了居民,繁華程度不下一般的小鎮。
經過十天的趕路,我與趙雲曹植曹彰四人總算趕到了泰山城外的十裏亭,路上若非趙雲和曹彰輪流為我運功療傷,恐怕我身體的狀態根本撐不過這長途的奔波。
前來迎接我們的以大哥諸葛瑾為首,黑壓壓的站了上百人。從人群中間我看到了一身素服的呂婉兒和曹夢燕,當曹夢燕看到了我和曹家兄弟的身影時,一臉悲切,神情煞是激動,幾乎要衝出人群,若非呂婉兒拉著她,恐怕已經要當場失態了。
“孔明,子龍,你們回來就好。”大哥諸葛瑾下馬走向已經站立在馬下的我們,先是與我和趙雲打了聲招呼,在經過我時,他的雙手搭在我的雙臂兩側,隻是用力按了按,沒有多說什麼,但我依舊能感到諸葛瑾身上流出的那股兄弟之情,這種感情在我們都陸續進入政壇後,已經不多見了,此時我的心頭也有一絲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