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劍楓看我倆眼出神的不說話,遂輕推了我一下。我卻沒有將自己方才的所想說出來,隻是對曹彰敷衍道:“原來曹家早知道了益州的真實消息,亮此來曹家正是為了通報這消息的呢。”
“嗬嗬,知道了又如何?孔明有這份心就好了。”
洛陽的大門四敞,時刻昭示著恢複了元氣的曹家的自信,大街上仍舊熙熙攘攘,在路過幾年前與曹夢燕逛過的那家樂行時,我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兩眼,那位曹夢燕師伯楊俊楊季才仍在那裏,見到我一愣之後,微一頷首便繼續為客人調起琴弦來。
又路過一處樸素卻占地頗廣的宅院時,曹彰介紹道:“這裏是郭嘉軍師的府邸,他的弟弟郭淮如今也是曹家的將軍。不過近來郭軍師身體狀況不大好,又有數撥刺客前來行刺,父王便派我同郭軍師住在一起,保護郭軍師,父王對郭軍師可真是寵信呢,讓自己的兒子來當起保鏢了。”
我莞爾一笑,道:“子文,真別說,如今曹家不打仗,你的本事也就隻能當個保鏢。”曹彰也不生氣,哈哈大笑的給了我一拳道:“我這個保鏢還真是好保鏢,平日中幾乎不離郭軍師身邊,在殺了幾十名刺客後,那些刺客也就學精不來了。不過跟在郭軍師身邊也學了不少兵法呢,當然今天是特殊情況除外。”
正好此刻郭府的大門被急匆匆的推開,裏麵走出一名約有二十六期的魁梧青年,麵色悲痛,一身黑色的鎧甲卻是沾滿了血跡。曹彰卻是喚住那人,奇怪地道:“伯濟(郭淮字),怎麼像吃錯了藥了?走得那麼匆忙?”
原來那魁梧青年便是郭淮。隻見郭淮見到了曹彰像吃了定心丸般,淚水一下子便湧了出來,哽咽道:“四公子,平日裏四公子不離家兄身邊,可這次……四公子前腳剛走,刺客便進了郭府……淮無能,擋不住那些刺客,家兄他……已經去了……”
“什麼?!”曹彰乍聞道郭嘉遇刺的消息,身形微微晃了晃,顯是受了不小的打擊。不過曹彰終究是曹家的四公子,曹操眾多兒子中掌握大權最多的四個兒子之一,很快便恢複了常態,沉聲道:“我身邊這位便是諸葛家的二公子孔明。走,我們進去看看情況,之後你就隨我們去麵見我父王!”
我皺起了眉頭,郭嘉乃是曹操一隻臂膀,他的身亡對曹家影響可著實不小。但他的死未免有些蹊蹺,曹彰剛走他便遇刺,顯然曹彰是被刻意支走的,我不禁感到了一場巨大的陰謀已經悄悄籠罩在了曹家的上空,而我來到了洛陽,便不由自主地被卷進了這場漩渦之中。
初春的陽光灑在白牆灰瓦的魏王府上,小鳥歡快的叫聲卻與王府陰霾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魏王曹操的書房中,曹操一臉的陰雲看著在底下痛哭流涕的郭淮。
王世子曹昂一臉尷尬的衝我作揖道:“孔明遠道而來,曹家卻發生此等大事,招待不周,還請見諒。”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如果一切真如我所猜測的話,那麼郭嘉的死亡恐怕還真算不上什麼大事,不過我還是急忙回禮了一番。
曹彰在一旁偷看了陰沉不語的曹操一眼,小聲說道:“伯濟(郭淮字),你不是說郭軍師死前不是曾囑咐過你幾句話嗎?你當時在郭府不說,如今在父王麵前,你總該說了吧?”
曹彰的話音剛落,曹昂看了我一眼,頗有些不屑的瞥了一下嘴,仿佛在嘲笑曹彰的提議。郭淮咬了咬嘴唇,卻仍舊什麼都不說。曹操卻是笑著對我與劍楓道:“賢婿,劍將軍,你們遠來洛陽,一路也應該辛苦了吧?”
我環視了一周書房,發現除了郭淮和我們外,剩下的便是曹家三父子,方才那些侍奉的小廝,早就悄悄的退了下去。曹彰那話說得的確有問題,郭嘉的遺言從什麼方麵看都是曹家的機密,郭淮如何能在我在場的時候說出來呢?不過我此刻卻很是期望從曹家的恐怖漩渦中逃出,想到這裏,我微笑了一下,道:“嶽父大人當真是善解人意,亮與劍楓這就告退了。”
“等等!”曹操突然喚住了我,“算來孔明也不是外人,就不去住迎賓樓,就留在魏王府好了。來人,送孔明與劍將軍去西偏四院。”遠方立時便傳來了腳步聲。
我點點頭,看來曹操也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將我和劍楓留在王府,一場風暴來臨時,無論我們態度如何,我們都將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因為我很清楚,就在這王府中,住著一位實力不遜典韋的超級高手許褚。
當我和劍楓隨著魏王府的小黃門離開書房時,我可以放開了神識,聽力敏銳了百倍,隱隱約約的聽到書房的方向傳來幾句隻言片語:“……小心二公子曹丕……白湖山莊……官員……我們動手……不能效命……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