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拿左慈管輅徐仁疾的例子和父王辯論一番,但突然想到我這次來見父王的目的,心中又是一黯,百多年來一萬名武者中,才有一人可能活過一百歲,這王莽活到今天已經有了二百一十六歲,他的武功當真不是我們這一屆武林勢力所能抵擋的了。
踏進了書房,我在肚中已經打好了腹稿,將昨日與王莽會麵的經過完完全全的像父王訴說了一遍,聽得父王時而皺眉時而恍然,在聽完我全部的訴說後,他的神情竟是顯得有些沮喪,沉思了一會兒後,仰天使勁眨了兩下眼睛,長歎了一口氣道:“孔明,既然諸多線索表明,那老者便是靜心小築中人王莽,更可能是支持靜心小築入世的第一強者,你可有什麼沒看法?”
“父王大可不必憂慮,以兒臣之見,王莽並不會過多為難我們……”說著,我便將昨日深夜和沮授所討論的結果娓娓道來,豈知當我說完後,父王仍是愁眉不解,從書案上拿起一封信,卻不是平日裏大唐上下寫給父王的那些明折暗折密折的樣子,而是暗紅的色的封皮。父王輕撫著書信道:“這是百曉生用來傳遞消息的信件,在昨日一早便被送到了東書房的案幾上,真不知百曉生是怎樣神不知鬼不覺便做到的。”
百曉生!我心中有些吃驚,但卻沒在麵上表現出來,隻是道:“父王從外新招了這批黃門進來,說不定這群黃門中便有問題。”當今之下從剩下的七大諸侯到各種江湖潛勢力,想往諸葛家中安插細作的人太多了。
爹卻是擺擺手道:“你不知道,這群黃門乃是暗中挑選了三年的人,不用你操心了。且說這百曉書信中的內容,才是最令人怵目驚心的,禰衡這人你可知道?”
“兒臣知道,昔年著名辨士,卻在武林中頗負盛名,年僅五十有一便超越天榜,飛升而去。”我從記憶中搜索著禰衡的資料,在我印象中,他可謂五十年前武林中的傳奇人物。
父王靜靜的聽完我簡約的評述,道:“禰衡這人在文治上不過是誌大才疏,不提也罷,不過在武功上的確是一把好手,五十年前便超越了天榜,在那個時候,較之奉先(呂布字)相差也不是很遠。五十年了,他的武功又有多少突破,沒人敢想象,據奉先所說,這禰衡也是追隨北鬥先生的世外高人之一。隻可惜他在前些日子與人交手,死於非命,下手的正是王莽。”
百曉生的信件放在眼前,與那次秘密通知靜心小築發生內訌,王越南下的字體一模一樣,任誰也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父王接著說下去:“王莽此人雖是近二百年前的前輩,甚有才華,但很是剛愎自用,所以他的變法才失敗的,禰衡生性也是頗為狂妄,恐怕衝撞了王莽,才遭此橫禍。”
父王的分析是很有道理,我在一旁也不禁喃喃道:“王莽不屑與未超天榜的人動手,但卻會對那些不願加入靜心小築的人毫不客氣,不好……那師父危險了!”說著,我猛地看向父王。
父王沒有絲毫的驚慌,隻是一臉沉重,陰冷的道:“你錯了孔明,原來我也以為奉先會有危險,今天聽你訴說方知,不僅僅是奉先,隻要是擋住了王莽重新入世,實行新政的路的人,就都是王莽的眼中釘,你以為王莽是憐惜曹夢燕的才華亦或是年紀大了修身養性,昨天才不為難你嗎?”
“記住,王莽在飛升之前,可是在政壇之上縱橫了一輩子。”父王語重心長地道。他的言下之意很是明顯,就是在指責我的鋒芒畢露。
我對此不以為然,曹操獻七星寶刀、張飛笞督郵、孫策闖江東,誰年輕的時候沒有一段年少輕狂的時候?但我還是細細重新斟酌了一番王莽的用意,突然間靈光一現,對父王道:“父王,兒臣突然明白了,靜心小築雖然掌握了朝廷,又是廣施恩惠,民望甚高,但畢竟有朝廷直接控製的地區不過九郡六萬部隊,算上這幾年朝廷養精蓄銳,部隊也不過十萬,實力遠不能服眾,因此還需要諸葛家這個出頭椽來吸引各大諸侯的注意,所以王莽出於這個考慮,才暫時放過了諸葛家這個最大的威脅。”
父王的臉上露出了讚許的笑容,不斷點頭道:“孺子可教也,在政壇上凡是都要往利益上去考慮,如果要讓感情蒙蔽了神誌,結果隻有被別人壓下去,孔明,你還需更加老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