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練露的聲音打斷了思緒,道:“練小姐,你希望入仕,為何會選擇我呢?”
聽我的語氣,已經不再象方才那般吃驚,而是以一種平和的態度在考慮問題,練露稍稍鬆下了一口氣道:“大人在四年前親手培育出了夜鷹的事跡,早已天下皆知,甚至如今在大唐威風八麵的郝昭王雙劍楓三人也是大人一手提拔起來的,這就足以見得大人的識人之明用人之法,所以小女子才敢想大人提出這個請求。”
我有些得意,夜鷹的成名讓我的聲望錦上添花,現在很多人都知道了我用人不拘一格的風格,近兩年來,通過我進入大唐任官的人不下三十人,也算是為我培育了一條人脈,隻可惜以他們的才能多隻能做些八百石以下的中底層官員。我問道:“練小姐,若是一州之內大旱來臨,顆粒無收,該當如何?”
“開倉濟之,求上援之。”練露知道我在考較她,思慮了一下說道。
“若是有人其中克扣,民怨鼎沸呢?”我點出了一個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
“安插密探,謀其罪證,梟首示眾,以安民心。”練露的回答毫不猶豫。
我微微頷首,謀定而後動,不錯。又道:“若是此人為我大唐豪族子弟又該怎樣?譬如說是諸葛高級弟子或是趙家弟子?”
練露張嘴便要回答,突然又猶豫了一下,道:“收監在押,暫不審理,上報大王,得信再審。”
“好!”我不禁讚了出來,“練小姐果然不凡,也算懂得些官場是非,若是一味清廉公正,隻怕任憑練小姐有再大的本事,一任官職也難任長久。為官雖要公正,但亦需懂得迂回。”
練露咬了咬嘴唇,興致有些低落,道:“在小女子逐步接手月影門的經營時,不知吃了多少虧,才明白官場那些不成文的規定,有幾次若非張郡守向袁家疏通,恐怕小女子今天就不能站在這裏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我很理解練露當初的狀況,想我當年闖袁家尋趙雲的時候,一路上不知留下了多少破綻。練露以她的容貌恐怕不管是如何得罪了袁家,也不會致死,必定是被某位權臣收入房中,視為專寵。若是練露在大唐犯下了什麼錯呢?我不禁想了起來,隨即又搖搖頭,暗暗自嘲道,男人本色呀,在剛才的一刹那,我竟然想到了將練露保下來,讓她住進我的刺史府。
我對練露道:“練小姐,張路已經和亮說過了,中山郡這兩年在河北一片蕭條的情況下,能有如此繁榮團結的景象,這其中還是有你一半的功勞,你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亮決定為你賭一把,冀州秩俸八百石的治中從事出缺,亮這就為你寫下薦信一封,憑這封信你便可以去冀州刺史石廣元那裏謀的這個職位。”
說完,我便拿起這偏房案上的書筆,洋洋灑灑寫下數百字,吹幹後,交在練露的手中。練露一雙白嫩的小手有些顫抖的接過薦書,眼中竟浮起一層水霧,跪下道:“大人當真如傳言般的用人為才,肯為小女子冒如此大的風險。小女子真不知該如何感謝大人,請大人放心,若是小女子真成為冀州的治中,一定盡心治理以報大人的恩德。”
我托住練露的雙肩,將她攙起,一股少女的清香鑽入我的鼻孔,即便隔著數層衣衫,我依然能感到那女體的溫軟圓潤,不禁有些心猿意馬起來,雙眼有些迷離的道:“不用大人大人的叫得如此生疏,以後稱呼亮為孔明即可,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我輕微的氣息噴在練露的頸間,練露的小臉不覺微微泛紅,不再堅持的道:“好的,孔明和龐先生乃是小女子最為敬仰的兩個人,以後你也便同龐先生一般稱呼小女子為露妹吧。”當練露提到龐統時,臉色微變,身子隨著向外躲去,離開了我的氣息範圍。
我心中苦笑,想我天下聞名的佳公子,如今在一個女人心中竟掙不過一個女拌男裝的龐統,丟人呀。抬眼望去,美麗的練露在思念起龐統時露出的微笑,使得她更顯迷人,我似乎是在下定決心的道:“露妹似乎是對士元念念不忘呀,士元與亮相交莫逆,待得北伐結束後,亮定會將士元從襄陽請到泰山常住下來,屆時露妹便可隨時探望,以解相似之苦了。”我在心中還暗暗加了一句,隻怕你們兩人倒時都要住進我的府邸吧。
練露被我如此露骨的一說,頓時臉紅道了脖子跟,嬌羞得道:“虧得孔明還是賢明在外,怎麼隻會欺負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