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力排眾議下,鄉紳參議團這個製度也在青州範圍內運行了起來,凡青州下屬郡縣必有一個由當地名望人士組成的鄉紳參議團,讓那些成天無所事事的地主士儒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處理,好讓他們能和諸葛家綁在一輛戰車上。這些小事便是每郡郡守無暇處理的一些諸如誰的牛被誰偷了這類事情,不過處理殺人縱火這些惡性事件、製定郡內法規、軍隊管製等重要權力,還是牢牢地掌握在郡守手中。
不過對此策我又有了一些改革,在每郡的職位任命中,留下三個秩俸五百石的中層官員職位,將由鄉紳參議團中辦事最賣力的三人擔任。一時間平日中根本不可能成為秩俸三百石以上官員的那些中小地主和迂腐書生大喜過望,辦起事來更加賣力。
現在當上了青州刺史,掌控一州,便要有一州的鄉紳參議會,不過名字改的好聽了些,喚作名士參議會。由大郡推選四人,小郡推選兩人,並由刺史邀請三名、刺史以下四名青州高級官員各邀請兩名青州名流組成,每五年重新推選。
同樣,青州在職位的安排上,留了三個秩俸八百石有一定權力的職位,由最賣力的參議團員擔任。(青州三大郡泰山、北海、城陽推出了十二人,四小郡樂安、東萊、齊(淄博)、濟南推出了八人,加上青州官員邀請的十一人,共計三十一人,組成了第一屆名士參議團。人員為奇數,是為了形成兩派表決的時候,總有一派占多數。)
北海所推出的四人,正是北海的四大家族族長張世平、蘇雙、洪信、薑德四人,其實到了州這一級的參議會,參加的人早已可以在一方勢力中為官,甚至可能為一方郡守,隻不過由於不同的原因沒有機遇罷了。不過北海大儒名士頗多,讀書人沒有入選這點,倒真令我意外。
細想之下我也明白了其中關節,張世平蘇雙兩個家族受我支持,成為我的私人官商,兩年多來早就將他們的生意遍及青兗河北徐州一帶,甚至觸角漸漸伸到了江東和關中。他們自己本就家大業大,在家上我原是北海太守、現任青州刺史,豈還有人敢不推薦他們?洪信每年都把家族的三成收入交給大哥諸葛瑾,世人皆知,薑德又是王雙的老丈人,他兩人的入選也在情理之中。
我不禁搖了搖頭,中國的政治自古以來就學問大呀,不過還好這名士參議團實際上也是無關緊要籠絡人心的機構。青州的實權官員大都還是諸葛家盡心觀察了幾年後,提拔上來的。幾個月來,最令我吃驚的還是農業方麵的事,在前世我生長在城市,四周都是高樓大廈,無緣得見農民的具體勞作;在今世從三歲活到現在,也是過著大少爺的生活,更是見不到農民的耕作了。
這次出任青州刺史,青州作為軍糧的供應地,我特地去鄉下視察了一番,這才吃驚的發現,這個時代耕作竟然不用肥料,隻是到了農時,耕一遍地播種就了事,之後任憑其風吹雨打,幹旱水澇,也不知照料,一切收成就聽天由命了。
想不到這個時代的農業竟是如此落後,就連我這個從未接觸過農耕的人,都比他們強。於是強行在青州推廣播種之前勤耕地、旱澆水、澇排水、廣施肥的農業方法,多了我也不懂,也就不敢多嘴,所以就暫時這四條了。
對此百姓們雖是不情不願,但豈敢與官府過不去,也就勉為其難的按著做了,不料今年作物第一熟的時候,產量居然提高了足足一倍,唐國上至唐王諸葛圭,下至平民百姓,每人臉上都樂開了花。青州百姓們對我的態度幾乎上升到了一種崇敬的地步,而在一直有意堅持長子繼承的爹心中,我也被記了大大的一功,或許在繼承權的爭奪中,我的希望並不比大哥小。
我的府邸早已因為我升任青州刺史而搬回了泰山諸葛府,眼下我正在聽著青州的水利功曹彙報著今年雨季之後黃河大堤的情況。
聽完了彙報,我的臉上有了些許笑容,我早知青州的性命幾乎就在每年黃河大堤是否決口上,一旦黃河決口青州的千裏沃野裏克將成為一片汪洋,一年的收成也將泡湯,所以我咬緊牙關從大部分要支付軍費的青州財政中撥出兩千萬錢來治理水利,其間還懲處了三名貪官,連根拔起了兩支大族,如今終於有了成果,今年的黃河大堤沒有一處決口。
門外又是傳來了篤篤的敲門聲,我喚了聲進來,發現是張世平和蘇雙這兩個官商來聯袂拜訪我,自從他們兩年前從冀州隨我到青州以來,被我一手提拔,直至進了青州的名士參議會,再加之每個季度我都能從他兩家手裏收到至少千萬錢的孝敬,我一直視他們兩人為我的心腹,因此他們前來唐王府中我的府邸到不用通報,隻需諸葛德把他們引過來便是,不知他們此來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