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的能力毋庸置疑,是非常精幹的,絕大部分下級官員遞交上來的難事都由他處理了,留給我的每天不過一兩件事,但就這一兩件事往往卻是異常難辦的,其中涉及的各種關係錯綜複雜,經常煩得我焦頭爛額。
眼下就是一件洪家下人洪安偷竊新張家賬本的案子,擺在我眼前。若是在十天之前,新張家也就是張世平的家族,是我的親信,而洪家是大哥的金庫之一,我早就毫不猶豫地借機狠狠打擊洪家一把了,甚至可以將大哥的民間勢力徹底趕出北海。
但現在形勢卻與十天前大為不同,大哥令我意想不到的在婚禮上向我拋出了和解的橄欖枝,整個婚禮他可以說是盡心盡力在為我籌備,令我大受感動。
而且爹也通過扶植三弟的崛起,來警告我和大哥暗鬥要適可而止,三弟也不再是那個當初跟在我屁股後麵跑的小男孩了,而逐漸成長為一個沉默卻絲毫不敢令人小視的智者,如同在我長大了之後不再對大哥言聽計從一樣,三弟現在也很有自己的主見。
放眼全國,八大勢力多年的養精蓄銳,令自己的實力膨脹到了極限,很多有心人都已經看出,不出一年,大陸必定會重燃戰火,用戰爭來消化這些過剩的力量。在這種形勢下,我也決不想和大哥鬧翻,我希望在我們兄弟三人的攜手努力下,能夠讓諸葛世家掃蕩全國。
現在正處於這種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境地,而又涉及到了大哥,所以崔浩也不好妄自處理,就交給了我。
我右手食指不斷輕輕的敲擊著桌麵,左手不緊不慢的摸著下巴思考著,新張家的家主張世平則小心的等在一旁,片刻後,我看向張世平,問道:“不重(張世平字),你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張世平欠了下身道:“回主公,按說以現在的形勢,是主公和大公子和好的好機會,而和大公子和好是當前諸葛家所迫切需要的。不過,張家因為被洪安偷竊了賬本損失了黃金千斤,張家是主公的金庫,張家的損失就是主公的損失,洪家其實可謂是主公在北海民間的最大絆腳石。與大公子的友好和北海民間的歸順孰輕孰重,不是屬下所能置言的,還請主公定奪。”
我點了一下頭,張世平不愧是一大家族的家主,目光雖不能說是遠見卓識,但也算是頗有見地了,能夠一眼看出此案件如何處理的本質問題,也能夠明白在處理這種問題上我處於一種很為難的境地。不過我還是能在他的話中聽出些許希望我狠狠懲治洪家的意思。
說實話,張家損失了一千斤黃金著實令我肉緊,因為張家蘇家這兩家我手下的最大官商,每年收入的二分之一都要交給我,這五百斤黃金的損失就意味著我兩個月的額外收入達了水漂。我冷笑了一下,道:“不重,你說的很在理。隻是當今大陸不出一年恐怕就要重燃戰火,的確不是起內訌的時候。我相信以大哥的智慧,肯定也會明白其中的道理的。不過不重你放心,我定然給你一個公道,讓洪家少說拿出一千五百斤黃金來補償張家,隻要不傷洪家筋骨,相信大哥是不會說什麼的。”
見我還是準備袒護張家,張世平下跪拜謝道:“屬下謝主公主持公道。”我運起內力遙空托起張世平,道:“好了,張家是我諸葛亮手下的官商嘛,自然要幫自己人了。”我暗暗估摸,應該給崔浩王雙郝昭這些人開個會了,從今天起,定下和大哥和睦相處、尋求合作的基調。
“二師兄!二師兄!”正想到郝昭,郝昭就大呼小叫的跑進了太守府,後麵還跟著大管家諸葛德,嘴中不斷叨念著:“伯道呀,要有些都尉的威嚴,如此喧嘩,成何體統?”
見了此景,我微笑著揮揮手道:“無妨,阿德,不用管我五師弟這些了,我相信他分得清大體的,在眾人麵前他一定會有個都尉的樣子,眼下都是自己人,就由他去吧。”
張世平見郝昭過來,忙作了個揖道:“世平見過郝都尉。”郝昭一點頭,道:“是不重呀,為了洪安的事來找二師兄的吧?”
張世平笑了笑道:“郝都尉果然聰明過人。主公,屬下先告退了。”張世平很明白我與郝昭和諸葛德的關係遠遠要比和他親密的多,剛才我一句自己人已經很讓他沾沾自喜了,現在見好就收,很識趣的告退了。
“什麼事情呀?五師弟。”我待張世平出了大堂後,向郝昭問道。
郝昭道:“二師兄,泰山來消息了,說你的兒時好友孟雄遊學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