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全是那種名為血的液體,簡直比排水係統罷工時,暴雨之中的路麵積水還壯觀。地麵一片殘肢斷臂,還有些擠眉弄眼的頭顱,正努力的向身體所在處滾過去。
一身便裝的範曉玲直接無視了這個考驗人神經的場麵,她不耐煩的和耿偉討論著“師姐”這個稱呼,靈符組成的雙刀隨著她情緒的激動程度揮動著,刀氣時不時在路麵或路燈柱上留下幾道斬痕。
“師姐…”
“你確定要這麼稱呼我?”
“學、學姐,”耿偉選擇了屈服,“我們還是先跑吧,後麵還有不少人追我呢!”
“也不許叫學姐!我的頭還在脖子上呢!”
“那…玲姐?”
“直接叫名字會死啊?有幾個女孩子喜歡被成年人叫姐姐?嫌我老得不夠快是不是?”
“呃…這個理由很充分。”
路口的惡魔一陣騷動,片刻後他們讓一輛商務轎車開了進來。當穿著駝黃色西服的外國人打開車門時,耿偉發現自己折服了,這家夥竟然坐車追自己…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麼?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外國人故作誇張的捧著臉,悲哀的眼神在惡魔們與耿偉直接反複徘徊,“我給了你們這麼多時間,那都是我寶貴的時間啊。可你們都用來幹什麼了?這可是十分鍾啊!我等了十分鍾,卻看到我的摯愛竟然還在那個土包子的懷抱裏!天殺的!你們這麼喜歡玩弄我的感情嗎!?”
外國人用三流話劇演員的口氣抱怨完,眉心間有顆紅痣的男子悄然走到他身後。
“維薩科米爾伯爵,恕吾等無力,那名東方神使有第二階層的幫手。”
“東方神使?那是什麼?一個新出現的物種嗎?你說的難道是那個非法占有我摯愛的土包子?我的老天!那叫天將!沒文化真是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毀滅界獄的首席科學家竟然有這麼無知的下屬!上帝啊,你為何要如此對待我?”
“伯爵,你是惡魔,對上帝抱怨是沒有意義的。”
“你懂個屁!信仰可以淨化我們的心靈,可以洗滌我們的靈魂!你知道靈魂嗎?把那又輕又薄的東西放到幽焰上烤真是太好玩了,能一口氣不喘的叫上好幾個月呢!該死,又突然想聽那美妙的天籟之音了…”
範曉玲用刀柄碰了下耿偉:“你能跑多快?”
“怎麼了?”
“惡魔這種東西,精神越不正常實力越強。你沒發現那個穿著屎黃色衣服的簡直就是精神病人中的極品嗎?”
“這是什麼理論?”
“我正打算驗證下這個理論能不能成立呢!”
“這跟我能跑多快有什麼關係?”
“廢話,有你這個拖油瓶在,我還怎麼驗證?”
“拖油瓶…這個詞深深的傷害了我。”
“喂喂,別廢話了,那個精神病好像要過來,快帶著你的小女朋友去找老師。”
“你呢?”
“憑這群廢柴?想弄死我還不夠格。”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萬一你被抓住了,被他們整了個‘範曉玲.MKV’之類的東東,讓我怎麼跟辛澤劍交代啊?”
範曉玲黑著臉一刀剁過去,把玩命躲閃的耿偉的鞋尖都削去一小塊,要不是閃得快,他的腳趾頭一個都保不住。
“我是開玩笑的!”
“我也是。”範曉玲笑眯眯抬起刀,刀身流淌的紅芒比地上的血更駭人。
“我、我跑還不行嗎?”耿偉歎了口氣,他躍上最近建築的樓頂,有幾個惡魔剛有一點動作就被血紅的刀芒斬碎了心髒。
耿偉三閃兩閃,瞬息間便失去了蹤影。
“快住手!別把它帶走!”被喚作維薩科米爾的外國人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又要讓我承受和摯愛分離的痛苦嗎?你們這群殘忍的人!”
維薩科米爾身邊的空氣出現了波紋,這個舉動使他身周的惡魔都下意識後退了幾步,有的已經撒腿跑路了,眉心有著紅痣的人更是冷汗流了一臉。
意識到不好的範曉玲橫刀擋在身前。
就這麼沉寂了好幾秒,什麼都沒有發生,空氣中的壓抑氣氛頃刻間溜的無影無蹤,維薩科米爾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太好玩了,哈哈哈哈哈,好玩的感人肺腑。”
突然,狂笑中的維薩科米爾表情又一變,切換到了連寒冬都自愧不如的冰冷,這天差地別的反差卻讓人笑不出來。
“你該不會真的認為自己能拖住我,直到那個三流天將把我最珍貴的寶物偷走嗎?”
範曉玲不想和這白癡說話,她擺擺刀似是在催促。
“該死的。”維薩科米爾頹廢的歎了口長氣,但他又突然盎然了起來,雙爪和肩頭興奮的顫抖著,“這個女人,簡直是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