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蘆雪源,大一的,你嘞?”那名青年說。
“原來是大一的?我叫範曉玲,建築學二年生。”為什麼當時的語氣如此不耐煩呢?要是溫柔些就好了,真想成為一個溫柔的人,就像紀淑靈那樣。
“原來某人上次報的名字是假的啊...本名叫辛澤劍是嗎?哼哼哼...”那惡作劇被朋友拆穿的樣子真的很有趣呢。
少女的脖頸從裏到外都凍結了,血液不再流動,空氣也無法從氣管進出。
店長指著辛澤劍:“你男朋友?”
“可能嗎?我喜歡更男人的那種,對看似文質彬彬的類型不感冒。”真的很喜歡強壯而有責任心的男人,而不是溫柔細膩的男生,男人如果不夠陽剛還能叫男人嗎?可是看人不能隻看外表的,有些人真的不是看上去的那樣,你喜歡的男生的類型...也沒有那麼絕對。
範曉玲的臉上,一滴冰涼的眼淚艱難的擠出眼眶,但還沒有滑落就結成了冰晶。
好想這一切明天再發生,好想將今天過完,因為真的很開心...我的第一次約會。
原來我還真的,有點喜歡他...
哢...清脆的聲響在空氣中蔓延著,是冰破裂的聲音。
酒吧內突然傳出一陣悶響,整棟建築都搖晃了一下,天花板甚至裂開了口子。
正專注於美食的王文誌抬起頭,和一臉茫然的辛澤劍對視一眼。
服務人員以為是地震,連忙開始疏散客人。
辛澤劍和王文誌同時站起來,一把推開阻攔自己的服務人員,逆著人群快步走向廁所。
“怎麼搞的?”王文誌嘟囔著。
通往廁所的通道中,牆壁和天花板布滿了蛛網一樣的裂紋,總感覺這個地方隨時都會倒塌。越接近廁所,周圍的溫度就越低,廁所門以及附近的牆壁都爬滿了白花花的霜。
一把推開女廁所的門,映入眼簾的是如冰般範曉玲。
她的脖子隻剩下一半,前半部分已經成為了地板上的碎冰渣。
看到範曉玲的那一刻起,辛澤劍的時間就停止了,沒有了動作,沒有了思考,沒有了呼吸...
一滴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滑出,隨後是更多。
“啊...”他的嘴中終於傳出一點聲音,“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扭曲的聲音如此令人毛骨悚然。
王文誌也愣住了,但他很快恢複正常,他觀察著四周的情形。
紀淑靈不在這裏,廁所的牆壁破開了一個大洞,足夠兩個人並排走出去,範曉玲的屍體和那個洞之間有著一些淺淡的冰霜腳印。
王文誌不忍心看到辛澤劍的樣子,但理智告訴他已經失蹤的紀淑靈更需要自己,所以他什麼也沒說,頭也不回的從那個洞中衝了出去。
辛澤劍摸著那張冰涼的麵孔,範曉玲雙眼緊閉著,可她的臉龐上卻帶著微笑。
因為最後一刻,她懷著對一個人的愛戀。
“這就足夠了。”範曉玲的表情放佛如此訴說著。
因為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所以不知過了多久,辛澤劍的手機響了起來,但他並沒有察覺到。
很快鈴聲便停止了,但沒過多久又響了起來,在這個過程重複到第五次的時候,辛澤劍不知不覺的接通了電話。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會接電話,因為沒有人能理解行屍走肉的想法。
“媽蛋,我總算把手機找回來了。”聽筒裏傳來蘆雪源的聲音,“前幾天你給我打過好幾次電話,有啥事?要不要緊?”
沒有人說話。
“喂?喂?喂!是信號不好嗎?你是不是在電梯裏呢?能聽見我說話嗎?”
“她死了...”
“啥?”
“她死了,我該怎麼辦...”
“說什麼呢?”電話另一頭的人被辛澤劍的哭腔嚇到了。
“我該怎麼辦啊...我該怎麼辦啊...”
“你冷靜點,給我說清楚!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還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