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項拓夜隻用簡短的一句話來打發太後。
太後顯然不信,皇帝與項拓夜獨處了一小段時間,怎麼可能沒說什麼? 如果真沒說,皇帝又為什麼會死不瞑目,甚至衣袍上全是吐出來的鮮血?
“夜兒,哀家不希望天兒的事,再發生一次。”太後不再追問皇帝與他聊了什麼,而是淡淡一歎,話中的意味多了幾分警告與不安。
項拓夜神態自若的與太後對望,臉上的表情毫無異狀,仿佛太後剛剛的話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然,太後也不再說什麼,因為她知道,項拓夜能了解她話中的意思。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大批侍衛護送福公公與桂嬤嬤回來,福公公雙手高舉金光閃閃的遺詔,不敢有所差池,小心翼翼的回到皇太後身旁,當著眾人的麵,解開遺詔上的係繩。
遺詔在此,房內除太後、項拓夜、白心搖以及太子外,所有大臣、嬪妃、宮女、太監等人紛紛雙膝跪地,聆聽先皇遺詔。
“福公公,由你來宣詔。”太後滿身疲倦,說完,複雜的眼神又落回麵無表情的項拓夜身上。
“奴才遵旨。”
福公公領命,當著眾人的麵,拆開明黃的遺詔,高聲朗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三皇子項拓夜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來日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若他日,朕急逝未能口宣,此詔即為朕旨意,欽此。”
念完遺詔,福公公臉色一變,嚇得趕緊再看一次遺詔上的內容,確實是三皇子項拓夜,皇帝居然將皇位傳給項拓夜而不是太子項拓漓。
隨著福公公的宣詔尾音落下後,整座寢房鴉雀無聲,一時間,周圍氣氛靜得有些嚇人,站在角落處聽詔的項拓漓同樣愣住了,複雜的眼眸悄悄盯上麵無表情的三弟,一時間,不知該用什麼心情去猜想這道遺詔代表的意思。
太後同樣沒說話,盡管如此,從她輕顫的身軀卻能看出她內心的激動。
這時,大臣們足足呆愣了將近一分鍾,終於,有幾位太子.黨的大臣紛紛跳了出來,“福公公,你是不是念錯了,遺詔上怎麼可能是三王爺?”
“沒錯,讚且不說三王爺還活著,皇上立這份遺詔時,眾人都知道三王爺已經逝世了,皇上怎麼可能會立一個死人當新帝,福公公,你得看仔細啊!遺詔上真的是三皇子而不是二皇子或太子?”
許多大臣紛紛附和,明顯不同意項拓夜繼位,更有幾名大臣,口不擇言的道出更難聽的話。
白心瑤怒瞪了那些反對的大臣們,拜托,他們也不想想,是誰救了他們,是誰救了這個國家,這群人怎麼可以忘恩負義,就算不喜歡夫君登基,也沒必要將夫君批評成這樣。
“這……遺詔上,確實是三皇子項拓夜。”福公公趕緊將手中的遺詔攤開,證明他的宣讀無誤。
看著皇帝的字跡以及大印,還有最後備注的擬詔時間,這個時間是好幾年前,敏妃還未逝世前所擬定的遺詔,當時項拓夜確實滿受皇帝重用,如此想來,這份遺詔,確實有可能是真的。
大臣們有不甘心,有懷疑、有不信任,無奈,遺詔是皇帝的旨意,誰也不許抗旨,盡管內心有很多質疑,終究還是得接受項拓夜繼承大統,成為北國新任皇帝的事實。
舞貴妃同樣跪在一旁聽詔,聽完便起身,臉上的震驚藏也藏不住,不安的眸光先是掃了項拓夜一眼,接著落在他身旁的白心瑤身上,眸光一沉,怒火與忌妒幾乎要將她自己的心給燒滅。
太後拉開桂嬤嬤攙扶的手,站到項拓夜麵前,仰頭看著他挺拔的身影,一字一句清楚問著:“夜兒,這份遺詔可是真的?”
眾人聽到太後問的話,內心激動連連,也想跟著附和,然,遺詔是皇帝立下的,項拓夜又是新任的皇帝,除了太後外,誰也不敢放肆質問遺詔的真假,隻能乖乖站在一旁,聽著太後怎麼逼問項拓夜。
“皇祖母……”白心瑤眼看太後滿臉嚴肅,內心擔憂加深許多,深怕她會斥責項拓夜。
項拓夜知道白心瑤的擔憂,握在她手上的手微微一扯,意示她別說話,隨即,他將視事轉回太後嚴肅的臉龐上,未有半點心虛,“孫兒這一年多來不在京城,遺詔是真是假,隻有皇上自己知道。”
聽聞,太後臉色微微變色,卻也沒開口斥責,疲倦一點一滴爬上她歲月的臉蛋,下一秒變聽見項拓夜開口吩咐,“皇祖母,今日的宮變嚇著你了,來人,扶太後回佛寧宮歇息。”
桂嬤嬤上前攙扶,太後也隻是心疼的看著項拓夜一眼,什麼也沒說,變與桂嬤嬤等人離開了寢房。
對於項拓夜繼承皇位的事,項拓漓雖覺得有些可惜,卻也不反對,不管是他還是三弟繼承皇位,結果都是一樣的,隻要北國不落入白愕手中,他倒也不計較。
隔日,新皇登基大典,項拓夜直挺挺的站在床前,靜靜看著胸前的腦袋瓜,當白心瑤的小臉浮起挫敗與疑惑時,他的唇角不自覺往上揚。
“這套禮袍怎麼這麼難穿?”項拓夜今日登基,司衣局一大早便送來新皇登基該穿的禮袍,從內到外,加加減減大約十件,桌上還有一大堆複雜的飾品、玉佩等等,她連衣袍都搞不定了,更別提那些複雜的飾品該如何戴上。
昨晚太晚睡,誰知,天未亮,項拓夜便將她從睡夢中挖起來,要她幫她穿登基的禮袍,眼看天色都亮了,她忙了一個半時辰,到現在還沒完成,快折騰死她。
白心瑤抬起挫敗的小臉,發現項拓夜再笑,而且笑得很開心,忍不住抱怨,“你還笑,天都亮了,登基大典快開始了,到現在禮袍都還沒穿上,你還笑得出來。”
項拓夜將敞開的雙臂收起,順勢將白心瑤軟嫩的身軀攬入懷中,對於登基大典的事,不太在意,他嘶啞一笑,“有什麼關係,登基大典讓他們等著,瑤兒,你慢慢來沒關係。”
讓朝中大臣們等,白心瑤瞪了他一眼,眼前這位皇帝也太誇張了吧,未登基就想讓朝中大臣們等,他就不怕朝中元老開罵,罵他做事懶散,登基大典那麼重要,他居然也可以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