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江寧都處於無休止的亢奮中,她是個喜歡熱鬧喜歡繁華的姑娘,有時候我會想,也許她就是為城市而生的吧,但是我卻沒有想過她的單純與善良是不是適合這個一半明媚,一半陰暗的地方。嚴寒告訴我們,今晚去的酒吧叫做“古堡”在東大的附近,所以相對而言幹淨很多。江寧更加興奮,把頭埋下小聲地興致勃勃地跟冷韻灌輸著什麼“南大的學子東大的漢……”我無語搖頭,人家冷韻一個本地人,豈能不知道這句順口溜?提到東大,我又想起了寧語,不知道他今晚忙些什麼,他們理工科的課程比我們文科緊湊得多,每周都有幾個晚上要上晚課,我又想起了上次去他們學校找他,看到他戴眼鏡的樣子,他近視不重,所以平時都不戴眼鏡,偶爾被我看到一次,斯文中竟然透出了幾分呆萌,我玩心大起:今晚,可以去嚇唬嚇唬他……一下課,江寧就急著回去換衣服化妝,嚴寒不耐煩道:“酒吧9點以後才開始熱鬧,你現在著什麼急啊?”冷韻看起來也比較好奇,但是還尚且能沉得住氣,勸慰江寧道:“先吃飯吧,今晚還不知道要到幾點呢,不吃飽怎麼有力氣跳舞。”嚴寒冷哼一聲:“她?那就是跳,舞就免了,姐丟不起那人。”我就想起了在“亂世佳人”中江寧的舞姿,不由掩嘴輕笑。江寧惱羞成怒:“我又不經常去,也不是舞蹈係的學生,哪裏會跳什麼舞蹈!不管,你要負責把我教會,否則我就在舞池裏喊我是嚴寒的室友!”“尼瑪,你也太損了吧!……”最後我們以三票讚同,一票否決的絕對壓倒性優勢決定先去聚緣吃飯,再回宿舍,由嚴寒開課,對冷韻、江寧、我三個人進行魔鬼式舞蹈培訓……在聚緣小飯館,嚴寒報複性地提前展開了對我們三個人的折磨,攥著胖老板家一塊錢一個的玻璃杯,教我們到了酒吧後如何品相優雅地舉杯、幹杯,冷韻有著良好的家教,所以學起來駕輕就熟,很快就頗有點嚴寒的高貴冷豔……額,不,是高貴端莊範兒;我,用嚴寒的話說就是個小家碧玉,沒必要惺惺作態,舉止有度,別給她出醜就行了;至於江寧,嚴寒說她朽木不可雕也,其實我看她做起來還是有模有樣的,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形似而神不似,反倒有點忸怩作態,頗有點東施效顰的效果,嚴寒久教無果,喟然長歎:“你還是恢複你的英雄本色吧!”胖老板看得目瞪口呆,好幾次差點炒糊了菜,最後幹脆丟了炒瓢跑到我們跟前看了半天,詫異地問我們:“你們……這是幹嘛呢?”嚴寒嗤嗤冷笑:“教母豬上樹呢!”然後被我們三個群起而攻之。回到宿舍,嚴寒解開頭發,示範了我們幾個嫵媚至極的動作,冷韻一扭頭:“我就去看看眼,絕對不下場……”我好奇地跟著做了一遍,嚴寒一爬頭發:“靜言你落枕了呢?”我趕緊灰溜溜也下了場,倒是模特隊練了幾天的江寧,平衡感和肢體協調感比我和冷韻都強了不少,跳得有模有樣,熟練了幾遍之後,一開始的生澀基本就看不出來了,嚴寒嘖嘖稱奇道:“看不出來啊,這母豬還真能上樹了……”然後語氣一轉,指著我跟冷韻:“你們兩個給我過來!難的不會,我教你們幾個簡單的舞步,你們跟著晃悠也比幹坐在吧台等酒喝強!”我跟冷韻彼此麵麵相覷,磨蹭著走了過去,卻聽到嚴寒繼續嘀咕道:“反正也不會有人請你們兩個喝酒的……”就這樣練習到八點半,嚴寒叫著江寧一起洗臉化妝,累了一頭汗卻還是沒踩上點兒的冷韻終於歎了一口氣,打算也洗把臉換衣服,誰想到嚴寒長臂一展把她又撈了回來:“你跟靜言不用畫了,就在這兒練舞步吧!”我看看憤憤不平的冷韻,不滿道:“憑什麼啊?”嚴寒千嬌百媚鳳眼一眯:“就你?化完妝我都不敢看你,別害我今晚做惡夢了哈!”我無語凝噎,默默回去跟冷韻一起幽怨地踩著舞步,看著她們兩個左一層,右一層往臉上抹著畫著……等她們倆終於畫了個差不多了,嚴寒才懶洋洋地邊塗唇彩邊道:“行了,你們倆去洗臉上個粉吧。”於是,我跟冷韻又乖乖得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拿著臉盆垂頭喪氣去水房打水洗臉去了。洗完臉,上完護膚霜,嚴寒還真就不客氣地隻給我和冷韻的臉上拿粉撲拍了幾下就完事兒了,好歹她最後還給冷韻上了個粉紅色的唇彩,愈發顯得冷韻那張櫻桃小口鮮嫩欲滴,可卻完全沒理我,我眼巴巴地看著她問:“我呢?”嚴寒仔細打量了一下我,然後扭頭換衣服:“你咬咬就行了!”我直接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