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頓胡吃海塞是怎麼結束的,什麼時候結束的十三已經不知道了,他是被和尚幾個七手八腳給抬上床的,這也是他自從初戀分手那回第二次喝的酩酊大醉。後麵聽和尚說喝到最後他手舞足蹈的嘴裏不停嘟噥著什麼,但當和尚問他在說什麼的時候,十三卻隻是傻笑和搖頭,瘋癲程度已經不亞於吸毒人員了。
第二天的太陽曬近床鋪的時候十三才朦朧的從床上醒來,口幹舌燥。寢室空空的,昨天的狼藉已經被收拾幹淨了,十三有些發呆的望著天花板,努力回想昨天最後的情形,毫無頭緒。下腹傳來陣陣鼓脹的感覺,看來大部分的酒精已經轉化成了水,翻身起來準備奔上廁所的身體突然停下了動作,頭疼欲裂的感覺席卷全身,這也是十三每次喝酒後第二天的正常反應,揉揉太陽穴,痛楚依然不減,隻有強壓著感受往洗手間走去。後天就是正式的開學了,所以還有一天的休閑和慵懶,十三開始盤算起今天該做些什麼,那個近在咫尺卻還沒有來得及見麵的心上人也應該在等著自己的邀約吧,微微點了點頭,開始洗漱了起來。
一陣鑰匙轉動的聲音傳來,門也隨著吱呀聲被打了開。鄭恩慶提溜著一個大袋子走了進來,十三轉頭看了看,瞬間就噗嗤的笑了出來。進來鄭恩慶穿著一件粉紅的寬大毛衣,胸前還繡了大大的兩個歪歪扭扭的字“文楠”,一看就是出自和尚那大大咧咧的女友文楠之手。手中的袋子就更是美麗了,無論從外形、顏色和大小都分分鍾透露出“我來自一個女孩子~啾咪~”,這樣的穿著和配件同時出現在一個身高180的充滿男性荷爾蒙的平頭男子身上,隻有奇葩這兩個字才能概括此時的感受。
“別笑了,別笑了,爺們今天算死丟人丟到家了。”鄭恩慶有些無奈的開了口。
“我估計樓道盡頭那個寢室的某人今天晚上就會來找你~哈哈哈哈”十三已經笑得有些直不起腰了,這四樓原本都是本專業的寢室,但唯獨樓道盡頭的那間,大家之前都沒有太過在意,但每次從那個寢室出來的人在樓道裏都會引來怪異的目光,他們不僅身上一塵不染香氣圍繞而且永遠帶著與男人的粗獷截然相反的扭捏搖擺。在一次和宿管阿姨套近乎之後,大家才知道那是學院單獨安排的一個房間,裏麵住著幾位有著相同世界觀和人生觀的柔軟漢子。從此以後大家也不再去過多的關注,隻是成了大家茶餘飯後提神話題。
“這女人真是瘋了,一定要我穿著回宿舍,老子的一世英名就這麼毀了。”鄭恩慶邊說邊脫掉了那件樣式怪異的毛衣,有些憤恨的扔在了床上,露出健碩的肩膀。
“喲,喲,別啊,一看就文楠手織的吧,多有愛嘛,穿著,穿著,明天去班裏秀秀恩愛去。”十三拿著毛巾從洗手間走了出來,邊說邊擦著嘴邊殘留的牙膏沫。
“這袋子也不錯啊,你看這熊,好可愛,眼神好無辜~表情好無奈~”十三並沒有準備放過和尚,能抓住這個大直男這樣的窘境簡直是千年難遇。
“你夠了啊,這他妹的要不是因為你,弄死我我都不會借這麼個袋子嘛”鄭恩慶邊說著邊從袋子裏拿出了幾個包的好好的盒子。
“這是打包的稀飯還有一些小菜,你就湊活著吃了啊”打開了幾個盒子的封蓋,和尚提把凳子坐在了桌邊。
“喲~小兩口還記得我,謝了啊。”這樣的清粥小菜對於昨天宿醉的十三來說簡直是解酒神器,將毛巾掛在脖梗上,十三搓著手也坐到了桌邊。
“你想多了,這是佳戴買給你的。”和尚有些嚴肅的點上了煙,抽了一口。
“剛才和楠子出去吃飯,在她們宿舍門口碰到了佳戴,他問我你到了沒,我就把昨天喝多的事情給她說了,吃完飯我送楠子回寢室,她就提著這些等著,我借了個女生的袋子給你帶回來的。”和尚抽著煙眯著眼睛看著十三。
十三看著麵前冒著熱氣的白粥,竟然有些語塞了,昨天在回來路上遭遇的事情打亂他本來計劃好的計劃。寢室兄弟的等待又讓他把這個也許等著他盼著他的女孩子扔到了一邊,幾乎連個短信的問候都沒有。但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去對她說話,佳戴父親的態度讓他突然對本來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情緒變得陌生,或者說他有些孩子氣,心裏有些灰色的情緒,就如同期盼出去遊玩的孩子在登上即將出發的汽車前被剝奪了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