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現在寒景冽拍了拍自己寬闊的肩膀,冷聲道:“你可以靠在我的肩膀上哭的。”
如果此時尹遊在的話,他肯定會暗自腹誹,其實,冽殿,你是來追女人的,而不是來安慰人的吧。
柳溪陌此時正在難過,自然不會懂得寒景冽的心思,她兀自搖搖頭,“不用了,我好了很多,謝謝。”
她不能養成自己依賴人的習慣,因為在清王府這段期間,哭的時候是沒人哄的,隻有冷嘲熱諷和別人的幸災樂禍,於是她便學會了堅強;怕的時候沒人陪的,她不能消己漲彼,於是學會了勇敢,不然上次鬧鬼事件,掉進湖裏淹死的就該是她了;累的時候沒人依靠,她隻能學會自立了。因為,在這吃人的清王府,她的那些個丫鬟都還得靠她,若是她不堅強,那軟弱給誰看?
寒景冽眨了眨碧瑩瑩的眸子,眼底劃過一抹委屈與失望,低低應了聲:“哦。”
難道是他太沒安全感了嗎?即便她如此難過,居然也靠他一靠。
柳溪陌扯了扯手,“殿下,你能放開我的手嗎?”
她的一隻手一直被他攥在手心裏。
寒景冽忙戀戀不舍地鬆開了手,垂下了眼眸,如同一隻受了打擊的小獸,可憐兮兮至極,“哦。”
若是讓他的那些屬下看到,恐怕都會一致懷疑,現在眼前這個絕對不會是他們的殿下,而是人假扮的吧,假扮的吧!這般的可愛表情,加上那張臉,太過讓人犯罪了啊!
柳溪陌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些,她兀自扯回手,雙手交握。
寒景冽揉了揉手心,她肌膚的微涼滑膩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那處,他忍不住觸了又觸。
柳溪陌的麵上染上了歉意和尷尬,她抬眸望向麵無表情,身筆直如竹的寒景冽,“剛才真是抱歉,殿下。您那般好心好意地來看望我,我卻朝你發泄怒火,當真是對不住。我向你致歉,還請原諒。”
“唔。”寒景冽卻蹙了蹙他優美好看的眉頭,碧眸閃了過一抹不悅。
柳溪陌自是也注意到了,不禁暗怪自己太過衝動,長歎了口氣,她低聲道:“殿下如何才能原諒溪陌,溪陌自是會不遺餘力地去做。”
即便是你一開始就想要的虎符,我也會努力給你偷來。而今落到這步田地,梵涼淵都做得出這般殘忍的事情來,她怎麼還會再顧及他了。她恨不得,也讓他嚐嚐她所受過的痛苦與絕望!
想到這,她的眼底不禁盈滿了綿綿刻骨的恨意。
如今,說她不恨,那絕對是騙人的!她不是聖人,能夠有舍己為人的精神。她隻知道她的孩子是無辜的,她隻知道他們害死了她的孩子,她隻知道血債血償!
所以吃了她的要吐出來,害了她的她要害回來,虐了她的她也要虐回來!
一報還一報,這是恒古不變的定律!
寒景冽皺著眉頭,半晌才慢慢吐出幾個字:“你這般,莫不是在把我當成外人?”
柳溪陌本還沉浸在恨意中,此時聽得他這句話,不禁愣住了。“呃?”
她抬眸望著寒景冽冷冽清澈的眸子,一時之間,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莫不是要讓她說,難道殿下你是我的內人?
一想到這句話,方才的悲傷難過情緒不由一掃而空了。
“你與我見外了。”良久,等不到回答的寒景冽殿下自顧自地下了概論。
因為他聽尹遊與尹岫那幫子人說,喜歡一個人是要娶回去的,娶回去的女人是要當媳婦的,媳婦就是自己的內人了,要好生保護之類的。
而寒景冽本就是從未喜歡過人,自是不能和司徒陵然那些個會說甜言蜜語的情場浪子相比。說白了點,若是說司徒陵然在感情方麵是一副色彩斑斕的彩畫,那寒景冽就是張白紙。
之前他為此,特地多看了不少話本,才會有了他對柳溪陌的動手動腳,故而在柳溪陌心裏落得個調戲人的登徒子之名。而現在,尹遊自告奮勇當了他的狗頭軍師,於是他又改走柔情策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