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梵涼焱鳳眸微眯,伸手拂了拂蕭淨螢披散的長發,語氣意味深長地道:“是啊,淨螢也算是你的皇嫂,古來長嫂如母,也虧得涼淵能夠把這個詞用得如此淋漓盡致。也算你有心了。”
蕭淨螢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蒼白的臉有刹那的雪白,卻又馬上恢複了過來。
梵涼淵置於身側的手,藏於水袖內,輕輕握緊成拳,低低應了聲,“是,也算是我應幫之事。”
梵涼焱淺笑晏晏,指尖是蕭淨螢滑潤如絲的長發,他望著蕭淨螢的紅唇,微微的紅腫,瑩亮而水潤,經過情事的人便知道,那是被人親吻過後的痕跡。
他微微眯了眯眼,不再言語。
梵涼淵的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直冒,卻仍舊兀自強忍,麵色依舊如常。麵色依舊如常,誰讓蕭淨螢是梵涼焱明媒正娶的王妃,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而他身為小叔子,連奸.夫的名頭都難以為自稱。
她是他的皇嫂。
長嫂如母。
而這,是梵涼焱給他的警告。
他暗暗深吸了幾口氣,準備告辭離開,不願再看他們夫妻恩愛和睦的畫麵。即便他知道蕭淨螢是愛著他的,但他還是沒辦法接受親眼所見他們之間親密恩愛的畫麵。
他暗自發誓,今生定要把讓心愛的淨螢回到他的身邊,無論花多大的代價。
梵涼淵斂衽,拱手道:“皇兄,臣弟還需進宮向父皇請罪,就先告辭了。”
梵涼焱應聲,卻驀地像想起什麼,“對了,溪陌現在身子弱,我讓人給送了些補藥過去。並不是什麼多珍貴的,但也是我的一些心意。”
“多謝。”梵涼淵微微垂下眼瞼,想起他逼迫她喝下紅花那刻,她眼底刻骨銘心的恨意,手指微微攥緊。
梵涼焱看了眼蕭淨螢,意味深長道:“說來,你真該好好謝謝溪陌的救命之恩呢!”話語,寓意深遠。
蕭淨螢柔弱的身子不由抖了兩抖,笑容卻愈發的美麗好看了起來。
“那等身子好一些,我便上門去拜謝她的救命之恩。”她輕輕一笑,笑容美好漂亮,被下的手指微微收緊,掌心的汗意泄露了她此刻的激動心情。
“隨時恭候。”梵涼淵微笑,“那臣弟便告辭了。”
“等等,我送你。”梵涼焱喚道。
梵涼淵愣了愣,卻還未來得及推辭,便見梵涼焱語氣很是溫柔地囑咐道:“既然你剛解毒,便好生歇息,萬不可累到自己,那樣才能早日恢複。我先送涼淵出去,另外還有公務要辦,你好好休息!”說著,俯首,微涼的唇瓣輕輕貼了貼她的額角,又很快離開。
蕭淨螢眼角的餘光望了望轉過身去的梵涼淵,眉目溫婉,輕輕笑道:“好,公務要緊,你便去忙吧!”
梵涼焱拂了拂她的發,“嗯,那好,我先走了。”說罷,起身離去,離去前對站在一側的倚翠囑咐道:“好生照顧王妃。”
“是。”倚翠忙躬身應道。
梵涼焱跟著梵涼淵步出了蕭淨螢的螢院,緩步朝大門的方向而去,清風微微拂過,鳥鳴陣陣,百花綻放,淡香撲麵而來。
“你倒是舍得,竟然真的能夠下得去手。”梵涼焱打破了寂靜,輕輕而笑,他語氣溫和,說出來的話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他這是在嘲笑。
梵涼淵頓了頓,冷冷淡淡地側頭道:“難道你想要我不救嗎?”
“以一條無辜的性命換取她的性命,你認為值得嗎?”梵涼焱淡淡道:“我倒是不知道你能夠為了我的孩子做出這種大義的犧牲。”
“一條性命換兩條,很值得。而且,那並不是我的孩子,能夠用他來救皇家的血脈,也是他的光榮,不是嗎?”梵涼淵抬頭望了望頭頂蒼藍的天空。
梵涼焱的薄唇抿了抿,狹長的眸子眯了眯,“是嗎?我該說,你很有商人的聰明腦袋,政治家的鐵血手腕嗎?而且,孩子不是你的,難道當真是寒景冽的不成?若是他知道了,你就不怕他來找你拚命麼?要知道,他現在可還沒有子嗣呢!”
梵涼淵冷冷一笑:“但她是我的王妃,不是嗎?”所以,孩子也算是他名義下的,他想對他的孩子如何,哪裏輪得到一個外人插嘴。
梵涼焱背在身後的手微微攥緊:“是啊!我隻是希望,你今後別後悔今日的決定。”
梵涼淵停下了腳步,“謝謝忠告。到了,皇兄不必送了。涼淵告辭。”說罷,轉身離開,身影瀟灑。
梵涼焱輕輕拍了拍手,“魅影。”